白焕颜是与面前人也不过萍水相逢、数面之缘,还算不上熟识,也不敢完全信任对方,尤其还是对方先前那样戏弄,呃,调戏(?)过她的前提下,于是斟酌了一番言辞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这也是实话,就是有可以圆的余地。这过于小心的语气似乎逗乐了墨长卿,他轻笑了一声,“我也不。”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连唇畔的弧度也不深,果真就是个清冷的人。
白焕颜用意念翻了翻穿越系统面板,看着墨长卿资料最后的那个标了红色字体的【待探索】,张嘴欲问那你不喜欢为何又要来当太医。
话未出口,就发现身后还跟着那个陌生的内监,她不确定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传到哪个大佬耳朵里去,遂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最后化作一个字,“哦。”
话题终结。
气氛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白焕颜才发现自己冷场了,而对方似乎是想跟自己谈谈。
她又看了眼那个青衣小内监,她初时并没有跟着两人一同进去,也不知他们在殿内说了什么,但从后面于姎与墨长卿说的话可知,于姎早就猜测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而墨长卿也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当时那样的情境,能留在殿内听两位谈话而没被遣退的,必定都是亲信心腹。
而这个小内监之所以能在里面伺候,一方面是墨太医乃外男,虽为后妃诊脉仍需避嫌,另一方面便是此人也许是墨太医可信任的手下,或者是于姎的势力,已被她收归麾下的人之类。
不论是哪方的人,应该都算是友方,也就不怕他会泄密于如雍帝或别的人,至少在他面前与墨长卿讨论于姎的事情应当是安全的。
这样一分析,白焕颜就放心开口:
“墨太医此行的意思便是答应了我那天的请求了?”
这是个蠢问题,显然墨长卿是这么认为,因此他再度打量了一番白焕颜,然后,
“我以为那日能拦住我,求我治她家贵妃娘娘的白女史应当是个聪慧之人,原来不是?”
在白焕颜勃然变色之前,他又回道,“明显是的。”
白焕颜深吸了一口气,将被激起的少许怒气压下去,“好吧,那焕颜在此替贵妃娘娘谢过墨太医了。”随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知墨太医所求为何?”
“需要臣治病的是于贵妃,臣若有所求,自然是与贵妃娘娘说了,这与白女史又有何干呢?”
这话确实将白焕颜噎住了,过了一小会,她才小声嘟囔着,“只是想着若不是特别难寻之物或难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墨太医......”
两人离得并不远,她说的话,墨长卿自然也听见了,却继续毫不留情的打击,“臣之所求若必须贵妃娘娘才可给予,白女史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又能做到吗?”
这话倒是在理,于是白焕颜彻底蔫了,转身就要继续为他们带路,赶紧将他们带出长信宫就罢了。
然后就听见墨长卿那如山涧清泉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不大,却轻缓,“臣之所好不过追求医道,至于别的,暂无所求,因此娘娘允臣一个承诺。至于白姑娘若也想报恩,他日我若有需要你帮忙之处,还请白女史莫要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