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雍帝自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本就不是在期待中出生的孩子,怎能有名字这样承载了父母美好寄望的东西?
他自认掩饰得极好,但眼神里流露的轻蔑也是没有瞒过此刻近在身侧的于姎,于姎将他的心意看了个仔细,心中只是冷笑,面上却更是期待的神色。
雍帝当着众人不好拂了贵妃的面子,只沉默了片刻,却作考虑状,才道,
“此乃朕的长子,必然要令钦天监测算过后选上几个好的字来。”
白焕颜在一旁听着,心道也难为雍帝居然还能找出借口来,还这般名正言顺。
而女主于姎自然也不可能反对,当下就谢了恩。
帝妃二人又叙话了几句,此间倒是脉脉温情,看得那洛嫔很是吃味。
而瑛嫔徐若湮跟白焕颜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彼此目光里看出了对雍帝的嫌弃,若不是碍于雍帝与这洛嫔也在,还有些不熟悉的宫人,她们早聚到一块声讨这渣男去了。
因于贵妃到底是刚经历一场分娩,力气早已用尽,此时正是疲惫得很,跟雍帝说了几句话也撑不住了。
雍帝看得出她累了,也就嘱咐宫人好好照看自家娘娘,便带着两位嫔妃离去了。
......
待于姎休憩好了,醒过来后,将长信宫又默不作声地整顿了一番,白焕颜才知,她这次生子也是凶险。
只是那被夺凤印和宫权的短短时日里,又有不少人往这宫里安插钉子,便是雍帝也派了人。
白焕颜好奇问于姎,“娘娘也不怕这番动作引起陛下疑心?”
“怕什么,”于姎躺坐在床榻上,手持精致银制小勺舀着小厨房里司膳宫女精心烹制的鸡汤,一边回她,“本宫这反复的性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白焕颜回想于姎怀孕这些日子,难得又恢复从前传闻里那跋扈的行为,总是寻由头责骂外头的宫人和那些低位的嫔妃,原就是这个道理。
她先前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女主重生回来性情已是大变,原来这是演戏给雍帝看,更是为了后路做好了铺垫。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也就没有再问更多的。
过了十数日,长信宫外来了几个宫人,为首的小内监眼熟得很,正是雍帝身边内监总管的小徒弟。
他们是来送钦天监选出的几个字的,因是白日,雍帝正上朝,更是一个不来探望贵妃的好理由了。
所幸于姎也没多想见到雍帝,便不与他们计较为何陛下不曾来的缘由。
青梨接了那放置着红纸的乌木托盘,纸上以楷书方方正正地书着几个字,正是所谓精心选出的字。
于姎只往其上瞟了一眼,心道雍帝倒是不在这名讳上做手脚,不过也是,他素来好脸面名声,不管做什么,面上总要装饰得光鲜亮丽。
正如这次呈上来的字,每个都是寓意极好的,不乏有那前朝帝王或史上名人用过的名,但那些人落得什么下场,她又不是没从史书上读过。
往坏的方向揣度这个对她怀有恶意的人,自然也就看明白了他的意图。
雍帝不过就是用这名讳暗藏之意,诅咒她的儿子不得善终罢了,但焉知同名之人下场,也不一定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