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
墨长卿将一盘子栗粉糕放到白焕颜的面前,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
一个墨府的小厮端了杯才煮好的果茶放到她手边,白焕颜下意识道了声谢,就看到其人脸微红,躬身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每次出宫采买,别的宫人都是回家探望,独她是来墨长卿的府上。
以前是因为她与白家不亲,并没有把那当作家的自觉,后来皇后让白家将她除名了,她出了宫就更是无家可归了。
不过墨府的人多见了她几次,就有些把她当作未来夫人来看待的意思了。
又因为从前墨长卿不近女色,赵管家等一些从云城墨家跟来的下人皆是很忧心自己主子的未来人生大事。
如今好歹主子身边出现了个姑娘,还是他自己看中的,虽然性格跳脱了些,却也是个温和有礼的,他们都很欢迎这样的夫人。
白焕颜虽然有时撞上下人们暧昧的目光,有点尬,但他们对自己态度向来友善,也就没说什么。
此刻,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丝毫不为自己一个人吃掉了半碟子千层酥感到脸红。
然后拿起那杯果茶,轻啜了一口。
对座坐着听完了她叙述那日后续的墨长卿。
墨长卿看她吃得开心,也心情愉悦地拾起一件栗粉糕,点了点头,表示已听明白她所说。
作为臣子,即便对雍帝所作所为不苟同,也不好在外评价什么,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以此为话柄。
“贵妃娘娘那儿的药没有暴露吧?”他细想了一下,还是询问道。
“娘娘向来深谋远虑,早让人处理了。”白焕颜移开了杯子,顿了顿,“还提及了稍后会让你回长信宫,道是她如今怀胎,还是让你看着放心。”
墨长卿略一颔首,“娘娘有命,臣自然不敢不从。”
白焕颜也跟着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墨太医与长信宫之人过从甚密(尤其是她),虽说即便每次都不会与女主独处,倒不会引起雍帝疑心自己头顶冠冕色泽,但在别宫的后妃看来,这墨太医可不就是于贵妃的人了。
若只是普通嫔妃倒也罢了,女主的死对头诸如白皇后、萧妃等人,怕是会想办法从墨长卿这入手,或是通过他陷害于姎也说不定。
白焕颜是这么担忧的,也就将自己的顾虑与他说了。
然而墨长卿另执一个青釉瓷杯,盏中乌龙茶色清冽,可见杯底叶芽静静沉淀,一如其人面容淡然,不见慌乱,不见忧色。
“颜颜不用担心,”他也没卖关子,望着白焕颜的眼中流露细腻情意,唇角微扬,“既我当初应你之邀,便想过这个后果。”
“如今皇后娘娘尚且病着,别宫的娘娘们不敢出头,贵妃娘娘又不曾让臣为她做什么害人的药之流,以贵妃娘娘手中权势,要护你我还是可以的。”
“便不行,看在云城墨家的份上,陛下也不会为小事为难于我。”
说到这,他面露些许不虞,顿了顿,继续道,“就是要借家族的势,实在是愧疚。”
白焕颜明白他的意思,身为名门世家的子弟,不曾扬家族声威,却是要借家族之势,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墨长卿向来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对她行为不会过于亲密,而此刻她却搭上对方的手,安慰道,“待你我离宫回云城,定有你为家族扬名、报效墨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