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锦帛叠好塞入衣袖中后,才受了受思绪,清了清嗓子,对外叫道:“小蓝,你进来吧。”
“娘娘,你叫奴婢吗?”她手里拿着托盘应声入内。
我挑眉盯着她仔细看了会才反问道:“难道这里还其他的人也叫小蓝吗?”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一旁的红木桌上后,才转身走到床边拿衣袖掩嘴笑了下,“娘娘,您怎么?”
我淡然问:“你到底是谁?”
她紧张回道,“娘娘您到底怎么了?”
我蹙眉,“你到底是谁?”
她惊诧,“娘娘,奴婢小蓝啊!”
眼光凛冽的将她从头至脚的打量了一番,依旧蹙眉质疑,“你不是小蓝,至少你本名不是叫小蓝,那你究竟是谁?”
她轻然的吐了口起,走上前搀扶我下床,“娘娘,原来您要问奴婢本名叫什么啊,吓奴婢一跳,奴婢还以为犯错了呢。”
见我没理会她,将我搀扶到桌边,从托盘中端出燕窝放到我面前后,才继续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本名叫莫蓝,所以当奴婢时也就取了中间的一个字叫小蓝了。”
端起白玉碗,喝了口柔嫩绵甜的燕窝才双眸微转,继续盯着她厉声问道:“方才为何要提醒我皇上在外面!”
感觉到我语气中的凛冽,她惊慌的双腿猛然朝地上一跪,低头垂目求饶,“娘娘,您误会奴婢了!”
将口中所含的甘甜燕窝吞咽下去,喉咙一口顺畅之气猛然涌上,打断她,尖酸道:“误会?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刚好走到窗边时,刚好沙吹入了眼中,这才朝我挤眼的?!”
“娘娘,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之所以会朝您挤眼睛,的确是想提醒您皇上在门外,但却是因为您是奴婢的主子,若您有什么闪失,奴婢在这宫中也将失去了依靠……”说完还哭了起来。
看她说得也确实有理,而且一副受委屈样,也许是我多疑了些,也许她当真只是一普通宫女,而非我臆想的奸细或眼线。
但若我猜错了,她真非简单的宫女,若是万俟宇的眼线倒也无碍,可我惟独就怕她是万里逸故布在我身边的眼线。
像万里逸行事如此谨慎的人,既然要在门外偷听,为何还会如此不当心的露出衣袍的一角,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的,想利用它,让我将小蓝收为心腹,看来他当真还是在怀疑我。
不再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小蓝,放下手中的白玉碗,起身走到铜镜前,端详起自己,莫非母后给我的容貌当真是能颠倒众生之相,即便是心思缜密,胸怀大志的万里逸也被迷倒了?!
经过这几年我早已张开,镜中的我,没了六年前的稚嫩,转有的是体态轻盈,面如芙蓉,柳如眉,可能的确很美吧,可惜我没看出。
对着倒印在镜中的小蓝问道:“我美吗?”
闻我话,她抬头看我一眼后立刻又将低头了下去,恢复了初次在凌王府见到时的怯懦样,“娘娘,奴才们私下里是这么形容娘娘的,‘质傲如兰,人美如芙’!”
我转身看着她,眼光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即便这几年她当真成了万里逸心腹,此时,我大计将行之时,也断然不能打草惊蛇让她更是为了防止万里逸起了疑!
柔声说道:“你起来吧,方才是我多疑了,这全怪皇上的反复试探所至,你也不要放在心里!”
她起身,一副对我不在责怪她,而感激涕零的样子,“娘娘不责怪奴婢就好,奴婢哪里敢埋怨娘娘!”
“好了,今日天色不错,我想到御花园走走!”
听我话里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她马上雀跃的走到我身边,一扫方才的阴霾,搀扶我起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