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我怒吼,显然从没见我发如此大的脾气,她畏畏缩缩的退到了一旁。
我推门入内,依旧是一股淡雅的海棠熏香扑面而来,此刻闻了却觉得格外的难受,几乎让我窒息,这香估计也是用来欺骗我的手段,什么我说过喜欢这海棠熏香的味道,他这才只用这淡雅的海棠香,而不用皇帝专用的龙涎香,这本就是个愚钝的谎言,无奈我终究还是一头扎进去了。
走到放满奏章的书案旁,翻起那厚厚一摞的奏章,一本本的轻瞄起来,只希望快些能到与北契战事有关的那一本,慌乱间,已经翻了一半,就当我真的找到写有北契两字的那本奏章时,耳边已经传来熟悉的男子温润声,“冰儿,今日怎么有空到我的御书房来看看。”
话完上前抱起了我,刚翻到的奏章抖落到地上,我只看到一行字“株连北契丹苏姓九族!”还有后面那隐约显出来的皇帝御用,审阅奏章时用的朱红色的笔印,是勾的前划,正是同意准奏的意思。
心猛然一痛,即便是这艳阳高照的夏日里,我依然手脚冰凉,这就是我对万俟宇对我所做承诺中,抱得最后一个希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现在亦轰然倒塌了,我心怎能不痛,身怎能不凉。
望着眼前将我抱在怀中的男子,依旧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他委实是厉害得很,虚情假意都能演绎成这般深情厚爱,我当如何?!
微微闭上眼,任由他将我抱起走向内殿,帷幔放下,依然是当初的芙蓉帐,鸳鸯被,帝王恩泽,讽刺无比。
这是最后一次,我在他身下委婉成欢,他日再次像见时,为我的不孕之身,为我北契的苏姓皇族,更为我那尚未来不及侍奉孝心的母后,我定当一洗洗前耻。
当他脱衣匐身上来后,在我耳边轻喃,“冰儿,身子怎么这么凉。”
我睁开眼对他极尽妩媚的嫣然一笑,“臣妾为得了皇上宠爱半年之久,却依然未能为皇上诞下子嗣而心生内疚,所以身子才会如此冰凉。”
他埋在我颈窝轻声叹,“冰儿,你可是看到淑妃的孩子了,其实那……”
“那是皇上的皇嗣,也是淑妃的孩子,只能怪臣妾福薄命薄,估计是没法替皇上孕育皇嗣了!”
我终究没忍住还是看似自讥的讽刺他道,若他有心,他大可以解释为何在我汤药里放麝香,说清了,说不定,我当真还能原谅了他。
可惜他还在做戏,只当我这话是妒忌之言,没在与我多少说什么,便深深的进入,享受起肉体的欢娱,也许母后给我的这副好皮囊真的能如小兰所说,祸乱了三国,看着在身上起伏的他,即便已经知道都是虚情假意,可我至今都没恨起来。
心中对他说道,既然负了我,利用了我,那就让我来当这祸乱妖孽,你当初对我所说,江山为聘,社稷为礼,整壁江山送与我玩乐,这些数年后我都要你对我一一兑现起来。
挥汗下,香腮湿,箫声断,霓裳起,天上人间不过梦里花开花落一场。
而今青丝三千丈,尽已化做满腔怒怨生。
曲终人散,玉阑花泣,暮暮朝朝,凄凉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