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没等到万俟宇的回音,身体却已经被他拥入怀内,那是一具很温暖亦很温和的躯体,让我不禁痴迷起来,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刻,什么往昔对我算计时有的怨恨,什么将我偷抱出北契皇宫时的质问,统统烟消云散,事事抛诸脑后,安然的闭上眼,双手不自觉的也拥上了他的脖子,传来熟悉的暗香气息。
“冰儿,你可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对着你却不能让你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就是往日的冰儿,那是多么的痛苦的事情,日日销噬我骨。”
万俟宇窝在我脖颈内,柔声的与我说道,温润的气息传在耳边,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如此却依然感觉受用得很,就这般久久的与他相拥,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喃呢。
“不是我不愿意认你,而是……”
“而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许炜的那一要,才让你下定决心,与我相认了吗?”
终究是从虚无的飘渺回到了现实,我推开了他,走到了窗边,背对着他而问,
“不是的,不管谁要你,我都不会允许。”
他笃定而道,同时走到我身边,帮我披了件披风后才拉起我,走到雕龙画凤的紫檀木桌边,将我按坐在了同样是雕龙画凤的紫檀木圆凳子上。
回眸一看,身上披的是他御用的明黄色,绣着繁冗奇花龙纹的披风,很是亮眼,也没推却,双手收拢了一下后便随他所愿,坐到了凳子上。
繁华散尽,赤诚相对。
我们的确有很多的话要说,也有太多的疑惑要揭开。
“你是何时认出我的?”终究是我耐不住此刻的沉寂,以及他火辣辣的眼神,率先开口问道。
“冰儿,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御书房门口当值时,也就是徐文人去胡闹那一次。”
我当然记得,记得那时他因为恼意徐文人,在训斥她离去后,自己也跟着离去了,却在走前,曾在我面前矗立了一会,难道他的这一小会矗立正是在告诉我,他已经认出了我,只是我没在意,全然只当那是他的无意之举。
思量于此,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你在我面前矗立的那一会,其实那时你已经认出我了?!”
“的确如此,那时,我只是想多看你一会,惟独你才能平缓我的心,所以在与徐文人争吵后才想到门外看看你。其实早在你与那假借你面容之人,一同被许炜送入宫时,我便已经看出这当中的倪端”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果不出其然,他早就认出了,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早便已经认出了我,想想多日来的被他的冷淡,着实委屈得慌,终是没控制住,在他面前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冲动,幼稚,单纯……
“这说来就话长了,冰儿要不先用了早膳,我在细细讲给你听。”
万俟宇柔声的近乎商量的与我说道。
我微微点了下头后,便到另外一边的凳子上去寻昨日更换下来的衣服,让外人看到我此刻的穿衣打扮,也委实不妥当了些,虽然我能就寝在这皇帝的“重华宫”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相反,我目前非但不是什么女主,反而还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在这是非众多,耳目混杂的深宫,还是逾越不得,谨慎些好。
凳子的上上下下寻了个便,却没寻到昨日更换下来的宫女服,委实奇怪了些,惟恐是自己遗漏了,又将上下的寻了个便,却依然没寻到,叹息一口,看来是昨日当值的宫女将它拿走了,眼前只怕是要让人再送一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