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许炜比我早回了神,露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脸色,嘴角微然一笑,转身对着万俟宇行礼后,淡然的说道:“皇上,臣只是喜欢这宫女,今日想与皇上要了她。”
此话一出,惊诧的不仅是我,还有立于我有一人之隔的万俟宇。
转而一阵狂笑之声传于我耳边:“想来炜王爷是贵人多忘事了些,这宫女可是炜王爷当初送入宫内的,说是原本就伺候贵妃的贴身之人,现如今,虽说贵妃暂时失忆不记得她,也不想让她在身边伺候着,可是当贵妃恢复记忆,需要她去伺候的那一日呢,朕实在想不通炜王爷此举寓意何为?”
许炜并不为万俟宇的一阵讽刺的傲然之笑而放弃自己的初衷,依然坚持道,只是语气多了份恳求之意在里面,“皇上,眼前这宫女与臣当初衷爱的女子十分相象,既然贵妃已经失忆,那也不需要她伺候了,即便记忆恢复了,想来也已经熟悉宫内的生活,更加不需要她的伺候了,所以臣恳请皇上把这宫女给了微臣。”
我冷眼旁观,不知道他二人眼前唱的为哪一出,居然为了一莫名的小宫女起了君臣之争,委实也奇怪了些,唯有依旧倚阑而坐,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外貌有着一丝相似之人,表亲相象本也不奇怪,可在加上许清与许纤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当初的那个怪异念头又跳入了脑中,一个偷龙转凤的阴谋……
“你说得倒是也有理,可惜她不仅是你,更是朕的中意之人!”
万俟宇此话一出,惊愣的远不止许炜一人,还有我,拉回了我的思绪不说,心仿若猛的被人打击了一番,一习眩晕之意袭来,他此话同样寓意何为?!
这趟争吵,终是因许炜的索要我不成而宣告结束,许炜留给我的依旧是落寞的背影,只在离去时,冷不丁的说了句,“当初的那件白狐裘依旧在,我随时等你回来穿”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别人不知,什么白狐裘,我却听得清楚,也明白得通透,原来他今日下定决心向万俟宇索要我,是因为看出了我就是当初的许颜。
可我扪心自问,自从没了许颜的相貌后,与他见面不过三次,一次是在北契丹御花园内,我伴笛起舞时,他失措的上前对我的一个拉扯;还有一次就是我假借了小兰的相貌前去寻他,后被他挟持来东秦的那一次;最后的就是眼前的这一次,这三次,即便他怀疑,但也断然不会让他如眼前这般,这般肯定我就是许颜。
这十日,我可谓是与万俟宇寸步不离,从未曾见过他。难道这当中他还见过我,如是那便只有早些时间在御花园采海棠时,难道那时身后感觉到的眼光是真的,回头看,却只看到了假山,难不成他躲藏在了假山之后,难不成又是那轻踮脚尖,想缦舞一曲的冲动让他认出了我?!
思量盘旋间,一冷漠的男声传到了耳边,是万俟宇的冷淡之声。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也胆敢搭讪上炜王爷,看来是朕小窥你了,从今日起你不需要随时在朕身边伺候了,就安心的待在‘重华宫’吧。”
说罢,便也拂袖转身离去,空留一明黄色的背影给我,同样也给我丢了句这般难以揣测的话给我,既然他没认出我,何不顺水人情将我给了许炜,难道他只是因为我是许炜开口问他要的,为了某种心魔,而刻意与许炜对着干,为此甚至不惜说出我亦是他中意之人,这样的讥讽之话来。
这于我来说,惟独他——万俟宇依然认不得我,着实也讽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