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五更便起床,微寒。
窗外虽细雨潺潺,却依然没能挡住随处可见的春意盎然。
入鼻的是浓郁的海棠香。
独自凭栏而望,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却清新得很。
这就是万俟宇坐拥的锦绣江山,原来在黑暗中,亦是如此的熠熠生辉。
转眼望去明黄色帷幔后,睡在那张龙榻上的万俟宇,透过南海珍珠床帘,只能看到他依旧安然的睡在绣龙的锦被中。
不曾因为我的起身而影响了他丝毫,依旧安然在眠。
心中唏嘘了一阵,在他身边伺候已有十天之久,除了正常的请安声外,从没再真正与他说过话,而在他想来我只是一普通的宫女,一个给了冰贵妃三分薄面后才得以继续留在宫中当值的宫女,只要我没犯错,更不会主动来与我说话。
而这十日来,真的如小桂子所说那般,我再也无须打扫任何的房间,只需跟随在万俟宇身边伺候着便可,自从有了我,他也就只需负责一些通报之事,更多的时候他是站立在门外等着万俟宇的吩咐。
显然我倒成了万俟宇的贴身伺候之人,除了白日里他上早朝,我不需要在身边伺候外,其他时间我都要紧随其后。
就如眼前这般,晚上只要他就寝在御书房或者是“重华宫”中,我就得在他的龙榻边上,在早预备好的毡垫子上,半躺半坐地随便休息着,第一天下来,虽浑身不适,倒也坚持了下来。
本以为万俟宇绝大多数时间会在其他妃嫔那里就寝,只会偶尔到御书房或者是“重华宫”就寝,如是这样,即便偶尔休息的不舒适,倒也能坚持住,可眼下这十****可是天天睡在御书房内,而我也只能依旧在毡垫子上浑身不适的囫囵睡了一觉。
虽睡姿很不舒适,奇怪的是,但凡只要躺下我便很快就能入眠,只因熟悉的暗香实在让我很安心,闻得也很惬意,往往都要等小桂子在外通报,皇上该上早朝时,我才能醒来。
本以为万俟宇会责备于我,谁知几日来,他都仿佛没看到睡在龙榻边的我般,直接命人洗漱,带紫金龙冠,换龙袍,等一切妥当后,也从不曾回头看过我,便上早朝而去。
所以这十日来,可谓是与他独处了的十日,我如坐针毡,本想带着寂寥远离,从此天上人间不得相间,至少我是应该恨他的,恨他擅自撰改了我的命运,虽然在许府我依旧享受的是荣华,但想到母后的种种悲悯,想到利用我去对付万俟德,想到要册封追杀我的徐文人为后,我当然应该恨,可惜我却恨不起来,也许心中想的远离,原来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今日之所以起的早,是因为惦记着,昨夜小桂子对我千叮万嘱之事,今日是皇上册封皇后之日,亦是册封新晋冰贵妃之日。
洋洋洒洒下还不望讨好我的说了句,“看你多好的福气,当初曾在冰贵妃身边伺候过,明日皇后与贵妃在同一天册封,可见皇上对贵妃的宠爱,以后我们也要多相互扶持些。”
当他提起假扮成我面容的,已成万俟宇冰贵妃的小兰时,我才想到了那日小兰塞在我手中的纸条,上面不是如我所想,约我在哪里私下见面,而只有短短的七个字“求公主成全奴婢”。
纸上的字早已是陈旧之色,我本也奇怪当时万俟宇也在御书房内,为何她能写张纸条出来,从纸上已经微微褪色的字看来,原来这个她早已写好,只是随身带着的,所以才会如此迅速的塞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