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笙箫与暗尘本不关我何事,无奈却又是因我而起,只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悲哀竟然也在我身上上演了。
心境何其的悲凉,门外风又飘飘,屋内人亦漂漂,却是郁郁而昏的思绪远漂,那是想远离残酷陈事的逃避。
就如当初万俟宇所说那般“我依旧单纯如夕”,的确如此,虽然经历了暗算,追杀以及欺瞒,但我却没经历过杀戮,而且是对至亲的杀戮,此刻我怎能安然处之。
“母后……”我声音微颤
“难道自我以后出生的小公主都被……”停住颤抖得不能吐出只言片语的双唇,我想此刻不需要我说完,母后也定当明白我所言了。
“冰儿,不是如你所想那般的,你的公主之位下埋得不是白骨,而是……”母后只是欲清淡的回我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母后,不是白骨,那还是鲜花不成了,哈哈……”打断她,此刻我不需要任何的敷衍言辞来安慰于我,仰天而笑,也为得是将已经滑出眼眶的清泪再次收回去。
无奈落泪哪有再收回之理,就如轻寒间的双燕也没再往北飞的道理一样,时光荏苒,只道“明月不谙离恨苦”!
“冰儿,的确不是的。”母后惊讶于我的异常,站于我身后让我的头轻放在她胸口后才继续对我说道:“莫要听那蕴贵妃的胡言乱语,她那纯粹是妒忌之言!”
“那依照母后看来,什么才是非妒忌的真言,冰儿倒是愿闻一二。”
母后听出我口中的异常,依旧让我轻靠在她胸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下,才继续开始娓娓道来当年之事。
“当年母后产下你后,以为你父皇已经忘了当日之誓,谁知后来的几年里,后宫内的嫔妃怀孕的不少,但产下的均为皇子,再也无公主,那时我才怀疑是你父皇从中做了手脚,于是我派人去查探了一下。”
“那母后探听到什么了吗?”我止住泪,稳稳波澜的情绪后才故作镇定的回问道
“所有侍寝后的嫔妃都会被赐下一碗汤药,具体里面是什么母后也不知道,只知道从此以后,所以怀孕并且顺利产下的都必定是皇子。”
“照母后所言能顺利产下的定为皇子,那没能顺利产下的定为公主了?!”
“也不能说产下,因为大约在怀孕四五个月时,太医便可诊断出嫔妃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如是男则能顺利出生,如是女则只能被赐堕胎药流掉,我说的可对母后!”我打断她亦是很悲愤而道。
“大概是这样吧,母后也不曾详细询问过。”
“刚成型的胎儿不算森森白骨吗?蕴贵妃有说错吗,我高贵嫡出的公主身下,埋的的确是千百亲妹妹的白骨,我如何能不悲鸣,如何能不自责,你们真的好狠的心……”
世人常道生在皇家乃是几世修得的好福气,而于我看来黄泉末路投生皇家乃是下下之策,轻则孤寂终身,重则就如我那众多妹妹一般,尚未出世便已,黄沙风漫掩娇躯了,这怎能为幸事?!而我惟有徒生悲哀。
“冰儿……”母后还试图上前安抚于心惊浩动的我,我徒手避开了,既然先皇是因为她的聪慧才将皇位传给了父皇,那她定有办法阻止的,可她却为何没阻止,难道只为了帮我夺得唯一,冠上“最高贵”三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