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经从方才的天塌地陷中回神了过来,也确定了我的下一步打算——尽快离开凌王府,回去寻找那人,想亲耳让他将这个一直说在等待时机告诉我的身世秘密,亲自告诉我。
见他依旧一头热的扶着我往前走,好似又在向众人诉说,他—凌王爷经过了五侧妃之事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对我的宠爱。
可惜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配合他了,我也无需他的解毒汤药了。
甩开他的手,独自走于他的后面,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我也起了疑心,怎么会这般凑巧。递给我想看的书,干脆清楚的回答我想知道的,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想到这里我直接问他道:“凌王爷,可是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闻我话,他脚步一楞但很快便又走了起来,没回头看我,平静的语调听不出里面的一丝情绪,“许颜——镇国亲王许清的义女,东秦当今太子万俟宇选定的太子妃。”
这个也是不久前,布置在东秦的探子回传的消息,消息内还附带着一张探子所回报中那许颜的画像,与万里逸初次见到的许颜一模一样。刚得到消息时万里逸也很惊讶,显然许颜在东秦也一直是以易容示人,定没人知晓她的真颜为何样。
以他对万俟宇的了解,万俟宇虽不如他那这般整日将喜爱美色放于嘴边,付于行动。但作为将来的东秦皇帝必定也会挑选些美艳养眼点的,怎么会将容貌如此平凡之人选定为太子妃,除非此平凡之人有着不平凡的背景。
当然一开始得到消息时,他所思量的许颜的背景便是“许颜——镇国亲王许清的义女”。经过方才那般试探后,恐怕北契公主的背景,才是万俟宇选定眼前这位许颜为太子妃的真正目的。
“既然凌王爷已经知晓了,那必定也知晓了我乃是带罪之人,王爷打算怎么处置许颜呢?”
“何来处置一说,你在我南魏便是我南魏的子民,在我凌王府便是我凌王府的人,管他东秦如何?!”他话语间倒显出一股霸气来。
听闻他这般说来,我没接着说什么,只是随他走过了他八位侧妃的院落,此刻已经走到了一八角楼宇前,只见楼檐上面挂了块牌匾上面写着“美色居”三大字。
想来便是他那十四五位侍妾舞姬的居住地。
此刻正从楼间传来一阵哀怨的歌声: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
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春天里,好景不常有。
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可怜桃花面,日日渐消庆。
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娥眉苦常皱。
芳心痛欲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
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
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
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
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
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
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
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
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
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闻者真想自断其肠,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陈阿娇倚在门檐旁,用如诉如泣之声唱着这首《长门赋》盼望刘彻将她接回她的金屋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