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小姐她们就快要回来了,按说再有一会儿就该快到府门了,姨娘们已经在那等候了,小姐可也要出去迎一下?”
采辰得了消息之后立刻便赶回来通知夏之遥,自从芸香绑了之后,夏之遥便更多的使唤采辰采苓两姐妹,虽年纪不大,却十分伶俐,尤其采辰见了夏之遥对待芸香的方式,更加不敢懈怠,对待夏之遥的吩咐也更加尽心。
“当然要去,大姐姐一向自持身份高贵,我一介庶女还是要做出姿态来的,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这几人的表情如何,你陪我去,叫采苓候在杏云斋,煮好茶,说不准会有人来。”
“是。”
采辰简单的帮夏之遥收拾了一下,随后便扶着夏之遥出了门,此时正是深秋时节,夏之遥带来的花草种在园子里开的极好,因着这个,夏府的花园子竟然在京都也算是一个别致的地方了,还引得不少的官家夫人来看,这倒是给足了文氏的面子,毕竟平日里很多官家夫人都是看夫家官职决定是否来往的,如今也有不少身居高位的愿意过来看看,忙的文氏不亦乐乎。
“采辰,那亭子里喝茶的是母亲跟哪位夫人啊?”
“回小姐,是光禄寺卿李大人的正室夫人,上次老夫人寿宴时带着他们家小姐来祝寿的,许是小姐没留意。对了,听闻他们家小姐此次也在参选名单中。”
“那貌似是有些印象,她来时,只愿意同大姐姐说话,她们二人身份相当,如今李家小姐参选秀女,若是得个好去处,大姐姐怕是要不平衡了。”
“大小姐嫡出的身份,自然傲气些,小姐不必介意,好在四小姐性情温和,也愿意与小姐多交好,姐妹之间有个帮扶岂不是好。”
夏之遥一笑,这话岂不是对了,四妹妹倒是个好性情的,从不学得那一套有的没的,看了看采辰,小小的年纪,竟还如此通透。
“你与采苓也是姐妹,什么时候进府的,你们姐妹如此好,你们家里怎么舍得卖进府里为奴呢?”
采辰听见夏之遥如此问,对上了夏之遥的眼神,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回小姐,我与采苓父母早亡,只有个赌鬼舅舅,舅舅当日为了还赌债,便把我们卖进了青楼,好在当时人牙子看我们姐妹二人面黄肌瘦的,也不招人待见,转身便卖给人牙子了,就赶上了府里买奴才,我们俩就进府了,我二人虽没读过多少书,可也懂得忠心才是做奴才该遵守的,我二人进府后就是粗使丫头,从未得过主子青眼,甚至时常被打骂,是遇到了小姐才被当成人看的,奴婢一定忠心小姐,绝不敢做出背弃主子的事。”
夏之遥也被吓了一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还真就没有别的意思,想来采辰真的是被芸香给吓怕了,要说也是芸香绑了扔在空房子里,每日只能饮水,夜间受冻,与鼠蚁同住,真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采辰一个小丫头,可不是要被吓坏了。
夏之遥赶紧将采辰扶了起来,摸了摸采辰的背,安抚她一下。
“你别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冷面冷心的,你们关系清白,也好,家中复杂也罢,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对我忠心,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家人安好,况且,你们又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小姐放心,我与采苓姐妹二人只忠心于小姐,绝不更改,奴婢愿用生命起誓,若有一天背叛了小姐,必定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别怕别怕,我也不是存心要将芸香怎么样,她确实对我不住,可到底也是为了保住家人,想来也是无可奈何罢了,只不过,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夏之遥尽力的安抚采辰,许是芸香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堪,她才害怕些,以至于竟然用发誓赌咒来表忠心了,自己本也不想怎么样,两个丫头虽然伶俐,可到底年纪小,还不懂的人心险恶。
三位姨娘早已经等在了门口,只等着夏府的马车回来,林氏见了夏之遥也是满心欢喜。
“三位姨娘好早,这时辰便已经等在这了,这会儿太阳还不大,等下惹了岂不是要晒伤了。”
“我们有什么要紧的,倒是没来得及问问三小姐,身体如何,听闻是有些许不舒服才提前回府的,这会儿可好多了?”
“多谢薛姨娘关心,这会早已大好了,想来薛姨娘也是想念四妹妹了,提前就出来迎着。”
夏之钰的性子应是随了其生母薛姨娘,话不多,对人也温和,比起无所出的张姨娘也不曾态度张狂,对林氏也是有礼有节,所以夏之遥对薛姨娘母女俩难免更亲近些。
“马车已经到了,三位小姐请回府!”
眼看着管家牵着马车停下,先下车的是夏之韵,头昂的极其高,做足了姿态,夏暮淳与夏之钰跟在后面,进了二门,夏之遥跟着三位姨娘一起迎了上去,自是一通嘘寒问暖,夏之韵皆是草草几句便算是回应了。
“大姐姐安好,想来这几日虔诚的潜心敬佛,必能达成所愿了,与未来姐夫情真意切、恩爱非常。”
“那便承你吉言了,不过,你怎的提前回府了,倒是不曾与我知会一声。”
“我身子弱,有点不舒服便要回来调养,未能提前知会,还望大姐姐不见怪,况且,二姐姐不曾说吗?我身子不舒服的事情,二姐姐最是清楚不过了。”
夏暮淳听见夏之遥提到自己,忍不住的一哆嗦,随后眼睛一横。
“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如何,可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赖。”
说完话便转身进了内院,一溜烟的不见了,众人虽不解,却也无人在意,一番寒暄之后便各自散去,夏之遥与林氏说了几句话,便也回到了杏云斋。
“小姐,那二小姐如今一个字都不提,小姐要如何呢?”
“她虽然一个字都不提,可若不是心虚,何必要躲呢,等着吧,只要芸香在我手里,她就会不踏实的,说不定等下会有人上门的呢,我们且等着便是。”
夏之遥觉得稍微有些困,便上了榻,闭目养神,采辰坐在脚踏上打扇,夏之遥拒绝了好几次,可是采辰非说是天气热,怕中了暑气,夏之遥拗不过,便随了她去,只是心里无奈的叹了气:我现在在她们俩眼里到底是什么样了,难不成是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恶人了嘛。
“三小姐可在?我们小姐来看看三小姐!”
刚睡了没一会儿,便听见绘香在门口喊上了,夏之遥眉毛一挑,果真来了,还嚷嚷的这么大声,怕人不知道你们在我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