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淳回到瑞安寺的时候,芸香早已经在后门处候着了,见她们二人回来,便明白了,悄悄地开了门,三人就此偷偷地回了屋子里,进屋后夏暮淳急忙换了一身衣服,而后吩咐绘香将这衣服拿走,或扔掉或烧掉,反正就是再也不要看见这身衣服了。
“可有人来找过她?”
“不曾有过,奴婢一直守在后院里,没见有外人来过,二小姐,三小姐她……”
“她?应是回不来了,这次还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昨儿晚上在她的安神汤里放了迷药,她也不会昏睡过去,否则我哪里有借口带她出去呢,也好,她今日头脑甚不清醒,想来,也不会感到太多的痛楚,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芸香看着夏暮淳一脸得意的表情,想来这事已成了定局,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夏之遥也是个不错的主子,可再好的主子也抵不过母亲和弟弟的安稳生活,且自己都是个命掐在别人手里的奴婢,哪里还有关心别人的。
“二小姐,接下来府里那边……”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你等到天黑以后赶回府里,就说夏之遥收了一个男子递进来的纸条,随后不知何时出去的,此后却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晚间你觉得事情不对才赶回府里回消息,记得我从始至终不知此事,记住了,你是要哭着回去的,若今晚你如此做,你母亲和你弟弟明日便拿着钱离开庄子了。”
“是,奴婢记住了,二小姐放心。”
“你可是按照我的吩咐,已经将那男子用的扇坠放入夏之遥香囊里了?”
“是的,奴婢确实放进去了,是昨晚三小姐熟睡之后放进去的,三小姐全然不知。”
夏暮淳便让芸香回房里去等候了,只等到晚上回府里报信,到时候再回府里听消息就是了,夏暮淳看了看前方夏之韵的房间所在,不屑的笑了笑,心中满是窃喜:大婚之前家中出了这等事情,不知道你那引以为傲的婆家是不是会忌讳呢。
天色擦黑的时候,芸香出了房门,看了看夏暮淳房门口的绘香,绘香过来给了芸香十两银子,并且说明了这只是一部分,这事办成了,她还会得到二十两,芸香自然满意,拿着银子便回了府,一路疾速赶回了城里,终于是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
“开门呀,快开门呀!”
叫了好一会儿的门,官家才出来了,看见是芸香自然也是一愣。
“芸香姑娘,你不是跟着三小姐在瑞安寺,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是三小姐有何吩咐?”
“常官家,出事了,三小姐不见了,老爷可在府里?”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这会儿回来了,正在书房呢!”
“常官家,我来不及跟你说清楚了,我先去内院回了夫人,麻烦您先去回老爷吧,让老爷即刻去内院,这事可拖不得。”
接下来,整个夏府就进入了恐慌,文氏已经快要歇息了,被突然赶回来的芸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夏之韵出了什么事,赶紧起来梳洗,不过片刻的时间,夏轲也赶到了棠梨院。
“老爷,夫人,是奴婢无能,没能找到三小姐……”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丫头去了哪,官家,你叫人去请林姨娘来,记得,不要声张,不要让其他的人知晓。”
官家立刻便去请了林氏,林氏听到消息时,险些晕过去,立即赶到了棠梨院,已经是涕泪满面了,进门连问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儿早上小姐起来之后就去上了一炷香,不让我跟进,说是要诚信念经,于是我便远远的站着,期间……期间我看见一位男子跟小姐说了句话,随后好像是递给了小姐一个纸条,随后边离开了。
小姐回来后我觉得不妥,就问了一下,可是小姐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敢多言,回房间之后,我便按照小姐的吩咐去送经文,可我回来的时候小姐就不在房里了,我本以为小姐是出去哪里,一时半会儿也就回来了,可是一直等到天黑,小姐也没回来,我便猜到,可能出事了。
我便赶紧出去找小姐,可是二小姐房里的绘香说只看到小姐从瑞安寺后门出去了,而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夏轲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男子?你可是看到了长相?”
“不曾看清,小姐不让我走近,我只能在远处站着,看到了是男子装扮,却看不清相貌。”
林氏听过之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再也忍不住了,过去推了芸香一下,将芸香推到在地。
“你胡说,之遥初到京都,认识的人都不多,又怎么会认识什么男子,如此大不防的事情,之遥万不可能做出。”
“林姨娘,奴婢不敢说谎,奴婢句句皆是实话啊。”
夏轲的眉头一皱,心里也不知做何感想,文氏也有些坐不住了,看向夏轲,担忧的说道:“老爷,这事不能传出去呀,先不说三丫头与那男子是何关系,光是传出去,咱们家的丫头皆是没脸见人了。”
夏轲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愤恨,林氏见夏轲脸色铁青,便晓得事情不好,立刻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直到额头上见了血色,才抬起头来。
“老爷明鉴,之遥一向守规矩,懂礼守节,万万不会做出如此事情的,老爷,先不管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之遥还没回来,依这妾身看,咱们还是要先找到三丫头才行啊,老爷!”
“如今这时候已经是开了城门,一则不能出城,二则此刻出去找,岂不是大张旗鼓的告诉人家我夏家的女儿不见了,若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你给我好好说说,三丫头可有认识的男子,不光是京都,金陵可有?”
“老爷怎可如此说,我虽不是京都官家小姐,可也是正经人家,我家风严谨,断断不会做出有损家风的事,老爷怎可怀疑自己的女儿。”
夏轲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一时语塞,可此时偏偏文氏自做了聪明。
“你林家家风严谨?这可不知是哪的话了,当初你还不是没过了夏府的门就给人家了,这就是所谓的家风?想来你那女儿也是你教出来的德行,也是那暗通款曲的人。”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林氏气的脸色通红,连夏轲也抬不起头来,心里直埋怨这个文氏没脑子,当初跟林氏暗通款曲的还不是自己,于是便瞪了文氏一眼,文氏这才觉得不对,立刻住了口。
“行了,今晚先如此,明儿一早,我便吩咐人手悄声的出去寻人,查探去向,这事情先瞒住,万不能传出去,也先别告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