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李贞青想起上次在军营的不愉快经历,立马跳下炕就要把这口无遮拦的小子狠狠揍一顿。
沈延可是看过李贞青和刺客打斗的,别看李贞青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娘们儿,沈延就是有八块腹肌也打不过她,沈大官人当机立断的跟着跳下炕,准备往外跑,却听见“嘶”的一声,李贞青吸了长长一口冷气。
沈延回头一看,李贞青捂着肩膀半跪在地上,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沈延立马想起了她身上还有伤,忙上前道:“伤口裂开了吗?让我看看!”
“唉卧槽!”沈延瞬间发出一声惨叫,“你偷袭我!”
李贞青咧嘴一笑,沈延跳脚道:“你的伤早就好了是不是!?我跟你说我今天不把你小子打的连你亲娘都不认识我就不姓沈!”
“兄长!”婉儿站在李贞青身后,一脸焦急道。
沈延道:“婉儿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动手!”
其实沈延不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人,只是李贞青实在不像个女人,秀美却英气勃勃的外表和打扮,加上一手一般男人都打不过的功夫,当然,沈延动手的结果也是被揍,冲动也是没用的。
婉儿着急了,道:“兄长!血!”
过了一秒钟,沈延才意识到婉儿说的是什么意思,看过去,见李贞青的肩膀已经隐隐有血迹透出,沈延也顾不得什么了,“婉儿拿热水和棉布过来!”
李贞青却一脸淡定地站了起来,她道:“不用你,婉儿……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能够着吗?”沈延伸手来够李贞青的手。
李贞青退后一大步,戒备地看着他,沈延一愣,这才想起来李贞青是个女子,不过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一时之间哪里想得了顾得了那么多,“你伤的很严重,自己来肯定不行。”
“你说谁不行!?”李贞青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
沈延见状有点纳闷,这话不都是男人听不得嘛,李贞青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反应这么激烈,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这货真是个男的?
沈延马上见风使舵道:“你行你行,不过你个大男人就别忸怩了。”
李贞青毫不吃他这一套激将法,道:“反正你得出去,我自己来。”
此时婉儿的热水已经端过来了,所幸一直热在灶上,此时倒也方便,婉儿听闻李贞青的话,道:“李郎,你就让兄长看看吧,你这伤自己不好够到的。”
李贞青刚要开口,沈延却轻咳了一声,道:“我相信李小郎君有自己的办法,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沈延倒不是不想帮助李贞青,只是在婉儿面前拆穿她的女子身份未免有点尴尬,想来想去,沈延还是假装不知道吧,万一拆穿了,她恼羞成怒……沈延抖了抖,脑海中尽是那晚她用匕首解决了一个男人子孙问题的画面,太美了简直不敢想象。
想必李贞青一个人极为不方便,沈延也灭了帮她包扎的心思,和婉儿坐在院子里闲聊,不多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去而复返的便宜堂兄,刚刚和婉儿聊天的时候也了解了大概,沈延这堂兄叫沈廷,是沈二叔和沈王氏的独子,只是性子和他们两人谁也不像,读书学问倒是一等一的好,前两年还中了贡举,只是想要接着考,却被沈王氏的一哭二闹三年上吊不要离开儿子所阻碍着只能在县城做个账房先生。
这年头的文人潇洒狂狷至极,还带着魏晋遗风,少有后世酸儒的气质,不考了也就这么罢了,反正这还是个士族当权的时代,寒门士子拼一辈子也挣不到太大的机遇,做个账房先生反倒痛快,当然,那祁钰算是个个例。
沈延对沈廷倒是没什么恶感,听婉儿的话,沈廷也时常会纠正沈王氏的错处,只是沈王氏不改就是了,他作为儿子,沈王氏又没犯大错,也实在是不好出头。
沈廷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笑道:“家里来了客人啊。”
沈延指了指身旁的小木墩,道:“你若不嫌弃就坐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李贞青推开了门,没好气道:“进来吧,我都好了。”
沈延利落里站了起来,推开门的李贞青肤白如雪,眉如翠羽,长发逶迤,雌雄莫辩,换上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旧衣,竟然比他沈大官人穿上还要好看!虽然沈延对于长得比自己帅的人都十分不爽,不过李贞青是个女人,也就道:“等会儿我给你们做叫花鸡吃。”
李贞青皱了皱眉,道:“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可别怀疑我的手艺!你是没赶上,我做的炙羊腿,连长孙……连孔照都说好吃!”沈延说起来便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一面侃侃而谈起来。
说到最嗨的地方,李贞青打断他道:“那人是你什么人?他怎么了?”
李贞青说的自然是沈廷,沈延看过去,只见沈廷怔怔望着他们这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婉儿跳着过去,道:“堂兄,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沈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点了点头,沈延道:“不如你去买点酒来,天还没回暖,喝点刚好。”
打发走了沈廷,沈延这才松了口气,自己这堂兄虽然感觉人还好,但是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别的,比如此刻他要杀的鸡曾经是他家的。
沈延不知,刚刚出门的沈廷也是松了口气,以前这个堂弟见到自己总是不说话,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从同村的人那里也能听说沈延是多么懦弱的一个郎君,当初沈延跳河的时候他还在县里,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不至于悲伤,却也惋惜了好一阵子,后来听说得救又失踪了,也担心过几天,今天回来遇到倒是个巧合,这次见到与以往却是大相径庭,看起来健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