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雨还在低泣。
齐小梅见金鸿上了车,安慰道:“别哭了,你看他这不回来了……金总,瞧你把思雨惹得,以后不许再欺负咱家思雨!”
“滴滴”两声喇叭响,洋哥拍着方向盘叫道:“瞧你那熊样?哪点能配上我姐啊!还他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凑……”
“哪有!”金鸿讪讪的说,“谁欺负思雨我跟她急眼啊!”
“是你是你就是你!”林思雨抹着泪水,适时的娇嗔着。
车子已发动,金鸿笑着说:“那就是我,跟女王陛下赔不是了,要不要现在磕一个?”
见林思雨破涕为笑,齐小梅也笑道:“这不就好了,雨过天晴,不过思雨,金总要去瞧病,不希望有人打扰,你能不能把手机关了,若让别人知道你也跟着来,手机估计得被打爆了。”
刚说完,林思雨的手机铃声十分配合的响了起来。那铃声是悠扬的古风曲《生死簿》,这首歌流行于十多年前。她想也未想关了手机,道:“还真像齐大姐说的。”
宝马在金洋脚下,速度始终未低于140,如果给车插上翅膀真能飞起来。
澳宝风景区门口有一排玩具摊,金鸿瞧着,脸上放出光彩,跑过去挨个摸着说:“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小孩子的东西。”
齐小梅会意,道:“现在玩玩又何妨?”林思雨笑道:“鸿哥童心大起啦!”也走了过去。
此时洋哥已经把好几个面具叠在一起戴在了脸上,还童真的配合面具做着动作。他肩背九齿钉耙,手持两把两尺长的青龙大刀,顶着葫芦娃的脸,已雄赳赳气昂昂的找小孩子比划啦!
齐小梅自己选了一张斜眼歪嘴的熊猫面具,给林思雨挑了一张美轮美奂的京剧女旦脸,她觉得这张脸才配得起她娇美的面容。
金鸿要了一张十分独特的小丑面具,绿色的大鼻子,大红嘴唇,从脸部中竖线分开,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
齐小梅虽觉这张面具古怪,却无法将面具和金鸿的情绪联系起来。
澳宝风景区有山有水,游人如织。
在动物园,金鸿见园中老虎瘦骨嶙峋,棕熊也只剩个熊字儿,认为肯定是园方克扣军饷,抛了十万元给园长,让他对重整军威。
看完民族特色演出,剧团组织了篝火晚会。四人纵情的与陌生人一起唱歌跳舞喝酒,都十分开怀。尤其是洋哥,心花怒放的趁机揩了不少油。金鸿琢磨,要不是手机关了,这货指不定能要来多少微信,我洋哥进步了啊!
晚会结束,金鸿问团长剧团里有多少人,听团长说88人,他又给了88万,整个剧团为之沸腾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玩玩耍耍,到上海时刚好过了十四天,钱花的就像废纸,只剩一沓孤零零躺在后备箱里。
途中林思雨曾问:“鸿哥,钱怎么花都随你,但其实也许那动物园、剧团的演员们和那些摆摊卖货的都未必缺钱,这钱花的是不是有些冤枉和放纵啊!”
金鸿哈哈笑道:“那就对了啊!哥就是想放纵啊!”
林思雨完全不了解金鸿的心思,齐小梅试着去体会,希望能给他更多的温暖和鼓励。
也许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是以以这种方式放纵,寻求心灵慰藉?但为什么又要选那张极其古怪的面具?也许只有快死的人才能了解临死的心境吧!
齐小梅是真的关心金鸿,幻想着自己也得了绝症,临死前最想干什么?但妄想和现实终究难以接轨。
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天金鸿越发容易疲惫,脸色也十分不好,身体可谓每况愈下,但她因为无法了解并更好的照顾他而高度自责。
这一日到了某地,离目的地近在咫尺。中午时林思雨正酣睡,金鸿来找齐小梅。
“齐大姐,我想你和洋哥带着思雨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让她难过,更不想她冒险,但你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也不能没个人照顾。”
“明天就由夏凡来照顾了,感谢你这些天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是家中独子,你就是我亲姐姐。”
齐小梅感动了,眼圈湿热,说:“咱们的奥特网络公司总部在上海,不如让他们来送思雨回去,我陪着你!”
金鸿笑笑,有些倦怠:“既然我把你当亲姐,也不能让你冒险啊!”
齐小梅找借口不愿离开:“思雨那么爱你,你知道她的脾气,恐怕我也没办法带她走!”
金鸿拿出一个小瓶,道:“这是安定,路上买的。中午时我偷偷下在了饭里,至少能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上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后你用水融一粒喂给她喝,这药对胎儿没有影响……”
“什么?她怀孕了?你……你的?”齐小梅脱口而出,突的脸红了说:“哎呀,我糊涂了,怎么能不是你的。”
金鸿苦涩一笑,道:“已经两个多月了。大姐,算我求你,到家了不妨给苗总打个电话!”
齐小梅没问为什么要给苗择田打电话,但隐隐感觉这其中玄机不小。她真心愿意留下来陪伴金鸿,却也想完成他的心愿。
金鸿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不想牵累任何人,和金洋磨了半个小时嘴皮子,终于做通思想工作,金洋才欢欢喜喜决定回去找他的开花和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