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说,狐狸修仙,先要修的鸟语,将所有鸟语学会了之后,才可修习人言,待得修满500年方得人身,再修500年,度过了风火雷三大天劫才能修的仙道,证道归真,在这三大天劫之中又有数不清的小劫难,想修得真身还是不容易。
关于这些古时候的修仙故事,景苍云也算是听过不少,可现在的修习法子和古时候完全不同,却不说现在小狐狸精都是一生下来就是人身,再者,现在狐狸的寿命也不过百年,天地间的灵气已经支撑不起这千年的修行了,之前古时候的那一套修行的路子放到今日,已经无人再提起,只有听那话本子时,歌颂着先人们的德行,才能略知一二。
“你说的这修行和你父亲的读心术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的意思,你的父亲想要修仙”
“修你个头”
胡北星听话轻蔑的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嫌弃,嘴里的茶水咕咚咕咚得吞下了肚。
“你这山野闲散之人,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我再问你,你可听说过,当今的王上,是如何当上这大王的?”
景苍云听了话,倒是想不出什么由头,这王宫之内的事咱小老百姓当然知道的不真切,所知所听的也不过是一些市井口口相传的话,到了这些正主的面前,自然做不了数。
“这当大王嘛,自然是,先杀权臣,再斩兄弟,脚踏八百里尸骨。。。”
景苍云还没说完,就被胡北星的眼神吓住了。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赶忙闭了嘴。
“开开玩笑,不作数”
说完尴尬的笑了一声,这大小姐是真听不了顽皮话。
“这种事还是胡二小姐你说”
胡北星撇了一眼道:
“这当狐国的大王是一件很难的事,他难就难在需要渡一个劫,汇集了风火雷的天劫,若度过了这个考验,便能当上这大王,若度不过去,便会直接死在这阵中,通身化为齑粉”
景苍云听了吃了一惊,
“要想当大王看来是要豁出去性命才可,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想起当日在大殿之中,狐王震慑的威力,现在想起来依旧胸口一紧,着实有些厉害,让人一靠近,就觉得如被山海之势所压,有些喘不过气。
“那历代的君王有过不去的吗?”
“当然有,可多了”
胡北星叹了一口气,
“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破落事,时任太子的人想要历这劫难,需要找一个和自己相生却又相克的人,称作偶人,所谓潮涨潮弱,阴盛阳衰,此消彼长,这样的人也着实难寻,待得入劫时,两人需要一起面对着阵中的劫难,只有两人一起扛下了这劫难,才能活下命来,所以这个人,也需要是一位道行高深之人”
“你说这阵中,是风火雷大劫?”
景苍云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身为狐狸仙,皮毛甚是厚些,寻常的一些风啊火啊倒是不怕,可这雷劫,雷是狐狸们一生都怕的东西,世世代代,在那话本子里,多少先人的性命就陨在了天雷之中,对雷的畏惧已经深深的刻在狐族的骨子里了,这现世既然已经不能修仙,那又要渡这雷劫做什么,也不知道这狐国上千年的命数里,有多少狐国太子也陨落在这大劫之中,可叹可惜。
“从外面看,是那风火雷齐聚,可若人到了里面,那里面更是凶险万分。”
“那这和令尊的读心术,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父亲,便是当今王上相生相克之人。待得这大劫之后,我父亲便成了新一任的镇国首座,接过了通行府的大权。也正是因为这风火雷大劫的缘故,狐王和我父亲的法力也增进了许多,忽然就有了许多奇怪的能力。据我父亲所言这是得到了先祖的庇佑,历代狐王和偶人死后,这力量便会回到这风火雷大劫中,一代累着一代,说来也是,若渡不过这大劫的狐太子,得不到这祖先的庇佑,也承不了这先祖的力量,配不上当着一国的君主,想我狐国,能在这世道,屹立千年,也是不容易。”
“如此说来,倒也甚妙,只不过这风险着实有些大了,所幸,当今大王和令尊度过了这风火雷大劫。”
“可是”
胡北星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看了看花园里的小景色,日落西山,花园里的景色倒是分外精致。最美不过夕阳红,那些小景致都披着一层薄薄的金黄色,分外的宁静。
“可是,嬎辰他,还没有找到他相生相克之人。”
景苍云听完有些不解,
“狐国这么大,狐族儿郎这么多,总会找到的”
“你有所不知。”
胡北星走到小亭的边上,靠着那柱子,迎着落日的光芒,有些刺眼,她用手挡了挡眼睛,
“这倒不是非要狐族的儿女,相生之人好找,相克之人也好寻,可这相生相克又要互通心意的人却难寻的很,再者,就算是寻得了这样的人,还要看功法修为,若是个法术低微的肉体凡胎,也做不得数。万事万物,皆有命数,说到底,我也操不了这个心了。”
听到此处,景苍云看着落幕下的胡北星,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嬎辰的未婚妻,也难怪,虽然是一大大咧咧嫉恶如仇的性子,也少不了少女的心思。看她半响也不再说话,景苍云忙找了话题道,
“既然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数,有一天,总会遇见的,你瞧你父亲和狐王不也是安然无恙嘛,更何况,若真是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大不了就不渡这风火雷大劫了,做一个闲散之人也乐得清闲,能好好的活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胡北星听了话,忽然转过了身,道,
“糟了,这周遭的事,我把这茬给忘了”
说完迈着腿就要走,景苍云见状拦了一下问‘
“怎么了”
胡北星面色焦急道,
“我们把嬎辰弟弟的事给忘了,我本想着回到家后找父亲商量此事,却忘了”
说完从腰间掏出了装有嬔玉骨灰神魂的小囊,
“我一直贴身藏着,竟忘了这事,昨夜送走了嬎辰,便安了心,全然没有记起”
景苍云这样才想起嬔玉的事,火化的时候自己还揍了嬎辰一拳。
“你且自己回房中去,有事就找连廊上的侍从,我这会子先去找父亲。”
胡北星说完便急匆匆头也不回的走了,景苍云知道这事自己参合了也没用,看着胡北星远去的背影,松了松了肩膀,坐下来吃了一块糕点,便自己回房中去了,这一日来连廊里走了两三回,倒也没那么陌生了,走了不久便回到了房中。
刚一打开门,便看到有一人坐在屋内,天色渐黑,屋内还没有掌灯,有些看不真切,景苍云小心的提了一口气,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是自己房间,便走了进去。
那人端坐在桌边,一身金丝描边的白袍,头上一顶碧玉小冠,侧低着头,静静的坐着,听到有人进来,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景苍云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正是嬎辰,没想到昨夜口吐黑血,奄奄一息的嬎辰此刻竟已坐在自己房中,只见他面无血色,嘴唇发白,一副没有复原的样子。
“嬎辰,你还好吧,胡北星没有告诉我你来了”
景苍云拿过火石自己点上了灯,此时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色已经黑了,点了灯屋内才亮堂起来,见景苍云说了话,嬎辰笑了一声道:
“关上门,我是偷偷来的。”
景苍云听了话,回身关上了门,看了一眼连廊上的侍从,该是没有发现屋内的嬎辰,此时的嬎辰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那精气神依旧不是很足,景苍云坐到了他的身边,问到,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体温,却被嬎辰躲开了,景苍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两人确实还没到这么熟络的地步,他躲开也是正常的。
嬎辰见景苍云缩回了手,坐正了身子道:
“我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帮一个忙。”
“找我帮忙?”
景苍云虽觉得奇怪,自己无权无势,法力也不高超,嬎辰已经回到了宫里,还用的上自己什么,但既然他开了口,必是有自己能做的事。
“是那个宫女的事吗”
“嗯,差不多,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发现,这府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方说,阴冷之地?”
嬎辰一说完,景苍云就想起了白日那湖心亭的事情,这湖心亭中分外冰冷,触之生寒,立于亭中混身不自在。
“有的,今日我在这园中发现一座湖心亭,这亭中分外寒冷,更奇怪的事,这亭子明明立于湖中,可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众人皆说未曾见过,最让人奇怪的事,我在亭中待了一小会,实际上却过了数个时辰。”
“哦,那就是了”
嬎辰听了话,看着景苍云道:
“你带我去看看?”
景苍云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黑,徒然去这古怪之地,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看嬎辰的样子也并为痊愈,他想起了首座白日的话,便说:
“首座说明日差人与我一起去看看,你且跟我一起去?”
嬎辰听了摆摆手道:
“不可不可,你今晚且带我去,我自会告诉你原由。”
景苍云看他语气坚定,必有他的理由,便不再多问,
“我们要不要叫上胡北星”
“不必,我们二人去便是”
说完还没等景苍云说话,嬎辰便站起身子,示意往外走,景苍云便打开了房门,两人一起出了房门,连廊上的侍从问到:
“大官人这是要再出去逛逛,还是?”
景苍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毕竟这才回来,又要出门,是有些勤快了,看了一眼身后的嬎辰,然后答了一声,侍从也不再多话,应了一个礼,便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