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充冷笑一声,“我不管你要拿云彩去做什么,她是我们张家未来媳妇,名正言顺的。所谓的明学有二心,纯属子虚乌有!不管你们想编排什么,你要以权压人,我们无法抵抗。但若要我们屈从退亲,你也休想得逞!”
想到以他的学识,今年春试竟然会落榜,现在聂子川又谋划悔婚,张充心下就明白了,这都是聂子川搞的鬼!春试有学政大人坐镇,但李航也占着很大的比重,聂子川想使坏,只需要跟李航说一声。他们是连襟兄弟,李航自然会对他下手了。
可恨他生不逢时,还要遭小人算计!
可他们一家在南平县,除非聂子川犯了案被贬谪,庞家也被牵连,再没有翻身的余地,否则他怕是一辈子都要被死死压在脚下。就连范志书也只是赐了个同进士出身。聂子川现在连范家都强压一头。
张充攥紧了拳头,也不跟聂子川客气了。
聂子川冷嘲的看着他,“说你的条件?”
张充深吸一口气,“你打算把云彩送到哪去?”他要先看看聂子川用云彩来谋划什么了,若是云彩那小贱人进了淮南王府,那他就要另想想了。
“无可奉告!”聂子川冷声道。
张充见此,更觉得聂子川打着淮南王府的主意,要不然云朵明明好好地,却说她不舒服,让云彩去跑淮南王府。眼神闪了闪,“我们明学聪颖好学,又自小启蒙,通读《四书五经》,虽不能像你一样,高中状元。但只要有人拉拔,定前途光明一片!”
他不要钱财,只要把他儿子前途保证,以后就什么都有了!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他以后还可以再慢慢筹谋。聂子川能短短几年,中了解元,又高中状元,凭他的学问,就算有庞老爷教,也不可能。靠的还是严家。
今年春闱已过,三年后,聂子川抱着严府的大腿,又攀附上了淮南王府,只怕官位也不低。到时候帮他儿子谋个好前程,也不在话下。
聂子川笑了。
看他嘲笑,笑他痴心妄想,张充面容有些扭曲,“聂子川!你不要忘了,云彩根本没有资格悔婚!你要是逼的太过,休怪我们不客气!南平县你能只手遮天,在京城,你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被人轻看的小翰林而已!”
聂子川看着他近乎暴躁般跳脚,笑的更深,“那就过几天答复吧!”
张充恼恨,想到婚书在他们家手里,聂子川真要不应,他就给他一个痛击!他就不信京城没有严家的政敌!聂子川只是依附严家的小角色,出了问题,他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不过他觉得聂子川耍不了什么花招,最多用别人家的权势来欺压他。但云彩刚到京城才多久?她又不是绝色美人,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想送给达官贵人做小,即使聂子川手段好,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事,他就等几天!
张充带着聂氏和张明学离开,庞仁还没出了气,“叫我说,对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人,直接打一顿!管叫他们服气!”
云朵无语,“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有些事就得用暴力解决!”庞仁哼哼了一声,拿了三合面馍馍,夹了一块白切肉,送进嘴里。
这话云朵倒是赞同,没有再跟他斗嘴。看云彩肿着眼眶,小口喝着汤,给她夹了个肉丸子,“你不用难过,这亲事定是要退的。既然我把你带出来,自然会给你寻一门可靠的亲事。”
云彩心里发愁,也担心。不知道二姐夫之前跟张老爷说话,答应了他们啥要求。想到聂子川冷幽的目光,她心里又是一紧,忙跟云朵,“我没事二姐!我盼着退亲呢!就是怕他们拿这个事算计二姐!”
“这你不用操心!他们到时自会乖乖退亲的!”云朵想了下,聂子川白天说云彩代她去了淮南王府,不如就此给云彩找个事干。她心思本就敏感,也省的她天天在家里胡思乱想。
吃了饭,就跟聂子川商量,“教给云彩些事做,也磨练磨练她,以后出嫁,也不至于别人算计欺负,都不敢吭声。”
聂子川轻轻搂着她,听她主动说起,自然乐意云彩把她手里的活都接过去,省的小丫头怀着身孕还要出去跑。沉吟道,“别的她也做不了,私房菜也不用她再过去。就让她接你的活儿,助人减肥吧!”
云朵秀眉微蹙,“能胖到要减肥的,也多是权贵之人。云彩她的性子,怕是撑不起来。减肥又不比旁的,要是遇到玉文郡主那样的,别说让云彩说两句难听的,怕是教她跳操训练都不敢。”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在逆境中才能更成长。她可不小,没有多少时间消磨了。”聂子川笑着揉揉她的头。
云朵想想也是,云彩平常在家,姜丽锦也教她认得几个字,她把健身操和瑜伽教给她,以后开个培训室也不错。
字也要教她认起来,不管怎样,信总得会看会写。关于美容护肤的,也可以学起来,还有妇科方面的小毛病,简单的调养配方什么的,艺多不压身。把这些学好了,她以后腰杆子也更硬气。
那她还是寻个机会,再参加什么宴会,把云彩也带上。让她做两身新衣裳,也做的简单,明儿个还是让罗平家的给她再赶做两身出门穿的衣裳。
想着想着,就撑不住困意了。
聂子川看她打哈欠,把枕头拉好,“今儿个白天都没有睡成,早点睡吧!”
“现在睡有点早不?”云朵心里疑惑,这些天总是困觉,晚上吃了饭,都没干别的活儿了。
聂子川轻抚了她的头,“我看会书,也要睡了。你要是不困,就跟我说会话。”
“那你跟我讲个故事!”云朵拉住他的袖子。
“好。”聂子川宠溺一笑,哄她躺好,拿了毯子给她盖在肚子上,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她不喜欢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就给她讲有意思的案件。
云朵起先听的有精神,过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聂子川把书放下,在她额头轻吻了下,轻手轻脚起来,放下半边帐子挡住光,挪到临窗大炕上去抄公文,以便熟悉政事,兼练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