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态度冷硬,聂氏心里气恨咬牙,只能陪着笑脸。
聂子川转了话,“你们是怎么来的京城?如今都这个时辰了,可是用过午饭了?”
听他这么说,张充露出惭愧的笑意,心下也松了口气,“我们是做船走水路来的。从码头赶到京里,还只是早上吃了些,午饭并不曾吃过。”
聂子川微微遗憾道,“我下衙早,午饭我们都已经用过了。张老爷你们既然还没有用过午饭,还是先吃了饭再行说话吧!”吩咐万妈妈准备饭菜,又问张充,“你们住在哪家客栈?”
聂氏想住在这里,他们来京城虽然也带来了不少银子,但他们还有大事要办。住在这状元府上,那这亲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张充的意思,即便聂子川真的要那云彩铺路,跟他们退亲,也要给他们足够的补偿。让他们也在京城站稳脚跟,搏个前程。现下看聂子川态度谦和,想必是他无权无势,即便考中了状元,在人才济济,权贵丛立的京城也是如履薄冰。试探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京城也实在不熟悉,想在府上叨扰几日!”
聂氏一脸的笑,带着几分讨好的看着云朵,“外面车上,我们还带来了些土产。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见了面高兴,倒忘了让他们把东西卸车了!”
“土产我们前些日子才收到家里送来的,就不必了!至于住到我们府上,实在不方便!等退亲的事情定下,再说别的吧!”云朵沉声拒绝。
聂氏暗恼,笑的也有些勉强。
张充叹口气,“看来云朵对我们误会颇深!不知道你们是听谁说了什么?难道是有人不想两家结亲,就恶意诋毁明学,想拆散明学和云彩?”
信不可能是杨氏或者云铁锤写的,他们都大字不识。若是有人捎信,只能是姜丽锦。
云朵目光有些森然瞥他一眼,先是一脸无奈的诋毁人家小女娃,又叹息的抹黑姜丽锦,云朵极少跟张充说话,但这一次,就加深了她心里的厌恶。
聂氏还是想见云彩,“这不是刚吃过饭不久,云彩不在家里吗?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说他们也是长辈,云彩竟然不出来见礼。
张明学也满脸期盼。
他们胆敢追到京城来,无非就是怕他们丢不起脸,无故退亲,给人个嫌贫爱富的印象。而云彩又被他们哄了几年,什么都听信他们。云朵看着聂氏笃定的眼神,心里冷笑。云彩敏感着呢!聂氏是不是真心对她好,怕是她心里早就知道了。至于见面,云朵还是那句话,“云彩不在家。”
聂子川看三人的脸色,微笑着解释,“云朵她这几日身子不适,云彩代她到淮南王府督促玉文郡主调理去了。”
一听淮南王府,还郡主的,张充和张明学对视一眼,都暗暗心惊。这么快,聂子川和云朵就搭上淮南王府了!?
张充更是心里呕血,暗恨他时运不济,嫉恨聂子川运气太好。云朵本该进张家门做他的侍妾,却嫁给了聂子川。先是塔上了韩府,抱上了庞家的大腿,跟着抱上了严家的大腿,这又攀上了淮南王府。
聂氏更是急切的追问,“云彩去了淮南王府?她去王府是干啥去了?”
“郡主的事情,张太太不便多打听。”云朵抿嘴。
聂氏被噎了下,心里却顾不上气。云彩那个小蹄子,平常说话都不敢,竟然跑到王府里去了!?难道聂子川态度谦和,是因为把云彩那小蹄子送进了淮南王府,料定了他们不敢跟王府对着来!?
张充心里如滚了的水一样,极为不是滋味儿。
黄鹂来回禀,“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问何时摆饭。
“摆在偏厅里吧!”聂子川吩咐完,拱手跟张充道,“张老爷和张太太你们先去用饭,我们回避片刻。”
张充也不好说留,饭还是人家的,治好应了。
万淼把三人领到偏厅,把几样饭菜摆到桌上。
看桌上的菜色,鸡鱼肉也都全乎了,张充更是摸不准聂子川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商量’退亲!?
不过三人也实在饿了,坐下就开吃了。
云彩在内院焦急的等着,见云朵回来,忙上前,“二姐!他们是不是为难二姐了?”
“不用担心!他们若是识相的,安安稳稳退了亲也就是。若是想胡搅蛮缠,我们可不是吃素的!”云朵安抚她。
云彩羞愧的低下头,她以为跟二姐远离了家里,就逃出生天了。没想到张家的人竟然追到京城来。要是以后爹娘也来……想到这个,云彩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再等几天,还有万淼的信。”聂子川坐在椅子上,端了杯茶轻呷了一口。万淼不可能把信写了一半送来。
云朵点点头。
不多时,百灵来回话,“他们已经吃过了饭,请少爷和少奶奶到前厅说话。”
“就说少奶奶身子不适已经歇了,我换件衣裳就来。”聂子川吩咐。
百灵应声,出去。
聂子川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出去。
前厅聂氏还不死心的想赖着不走,说有些中暑,吃了饭更加不舒服。云朵这小贱人连王府都攀附上了,那这亲事更不能退了!再说她还没有见到云彩,那小蹄子别是嫌弃他们家,也想攀高枝去!
张充好歹还有几分眼色,见聂子川眼神冷淡,没有硬要住下,算是去了客栈,请聂子川帮忙租个小院子。他们一家三口,还带着随从,住在客栈也不方便。
聂子川当下就让葛叔带着他们去客栈安置,找中人租赁住处。
晚上三人又上门来。
庞仁刚忙完,洗了澡,累的饭都还没顾得上吃,又在春江花月夜那边受了一肚子气,听张充一家来,怒道,“还想逼婚怎么地?叫他们进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