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跟她不熟悉,说话也是简单的寒暄,因她是韩四的媳妇儿,对她态度很是友善,没共同语言,就拿了新做的点心来招待她。
看韩四在家刚吃完饭不久,那两盘新点心每样都下去了一小半,目光有些凉。
韩四听方家和聂家的人上告到衡州府,正在给聂子川出主意,“把这案子暂时押后,等你大比完,再审理此案。”让他拖。
聂子川笑着摇头,“这案子若是拖下来,只怕他们要告到京城去了。”
韩四愣了一瞬,“有人要对付你?”还是想借着这个事儿对付严家?
“应该是吧!”聂子川笑道。
韩四默了下,看了眼云朵,“那你进京,还带云朵去吗?”
“自然要带。”聂子川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找我。”韩四点点头,道。
聂子川给他道了谢,又说了范举人会一起进京的事,商量定在哪几天上路。
“我们不用急,到了京里也不和那些举子一块挤客栈。”韩四让他先安心处理眼前的事。
宋宜萱听着心里发沉,回来的路上,笑问,“我娘家族兄过了年就已经上京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不用跟那些举子一块挤客栈,可更应该早些进京,也好早做准备才是啊!”
“还有那么多时间,不着急。”韩四哦了一声,回到家就让人去府城打探消息。
聂子川也出了趟门,去找了李航,让他把案子呈交给知府衙门。
很快,李航就把案子转手,方二郎,聂梅和两个人贩子都移交给了衡州府衙。
府衙很快升堂审案,云朵和万妈妈,连同聂里正几个一块到了衡州府作证。
衡州知府之前曾和传旨官一块到南平县,还见过聂子川和云朵。这案子本就不复杂,只是李航成了云朵的姐夫,要避嫌。
方二郎却死咬着他是冤枉的,他没有要卖云朵,他是被两个人贩子害的。
俩人贩子更是咬死了方二郎,他主动找着他们买的迷药,要迷昏了云朵卖了她。他们才是冤枉的!起先不知道云朵的身份,以为卖的是方二郎的媳妇儿,喊着他们被方二郎骗了。
聂梅看方二郎和那两个人贩子都被用了刑,吓的脸色煞白,终于忍不住喊出来,“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啥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要卖了她!是方二郎说要教训她一顿,找几个乞丐强奸了她,让他们生不如死!真的不是要卖了她啊!”
云朵一愣,看着聂梅和方二郎,登时大怒,“你们简直放肆!”她以为聂梅跟方二郎合伙,要报复她一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龌龊的算计。
万妈妈破口大骂,指着张氏的脸,“你还有脸哭着求着,逼我们少爷少奶奶放过她!?我呸死你个不要脸的老货!”
连知府大人听了也倒吸口气,奸污,贩卖,哪一个都是重罪。更何况这云朵是被当今皇上圣旨嘉奖过的,在给宫里的贵人们做护肤品。惊堂木啪的一声,响彻,大堂,“大胆聂氏,方二郎!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看聂子川面沉如冰,眼中杀意闪烁,方二郎心下惊惧了。找乞丐奸污了云朵只是他骗聂梅这个贱人的说辞,可聂大郎明显更恨,这次他是逃不脱了!?不!他不能承认!他本来就没有找啥乞丐!
趴跪着大喊冤枉,“大人!草民真的没有如此龌龊的心思啊!都是聂梅这个贱妇她诬害草民的!草民从没想过要奸污聂娘子!更没有找啥乞丐的!都是聂梅她污蔑我!是她想逃脱罪责,冤枉草民的啊!”
他真的没找什么乞丐,这个俩人贩子倒是可以跟他作证,但同时更加验证了,他贩卖云朵的事实。
聂梅被上了刑,夹棍夹着手指头,十指连心,难以承受的剧痛传来,聂梅惨叫不止。她到现在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一种疼,可以疼的让人想死过去。
张氏绝望痛哭,看云朵冷厉怒恨的眼神,却没脸再求他们。可她也不忍心看闺女受这样的刑,哭着求大人放过聂梅。
刑具加身,方二郎后悔了。后悔上告了。李航避嫌,并没有对他们用刑,对他们逼供。本以为到了衡州衙门,知府大人会相信他们的供词,没想到根本不信他们说的,更是严刑逼供。
这样的刑罚,他承受不住的!要么认罪,被判个坐牢。要么不认罪,他会被打的生不如死,最后还是逃不脱罪名!
有了这样的认知,看两个人贩子认罪之后就没受刑,方二郎绝望了,他不想死!不想坐牢!更不想被打的生不如死,依旧坐牢。他招认了,承认了他买的迷药,承认了按的手印。但把聂梅也拉下水了。
他都不得好过了,这个害了他一辈子的贱人,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了!要不是娶了这个贱人,要不是这个贱人作死,他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聂梅看方二郎都招认了,两个人贩子早就招了,只剩下她一个,她死活不招,凄惨的哭喊着,她是冤枉的!
不招可以,只要你受得住刑具加身。
严刑逼供,云朵并不赞同,但这种弊端现代依旧在沿用,并且有可能一直沿袭下去,因为有些罪犯就咬着办案人员不能严刑逼供,死不认罪。垂着眼不看被用刑的聂梅。
聂梅受不住疼昏了过去。
“我求求你们饶了她吧!青天大老爷!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饶了我的梅儿吧!”张氏瘫跪在地上哭喊。
方家的人已经不求了,方二郎认了罪,以后注定要坐牢了。
聂梅被冷水泼醒过来,依旧不认罪。
张氏看着全身发抖,面色僵白,神情绝望的闺女,心如刀绞般。见云朵不看聂梅用刑,她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云朵素来就是个心软的。她爬过来哭求,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梅儿一条活路吧!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不会忘了的!我给你们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砰砰的磕头声,不时,张氏头上都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