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看她发怒,张嘴就喝话。
“不要跟我说聂家养大了聂大郎,聂大郎就欠聂家的大恩!就得报答聂家!连聂家自己都没这样认为,张家的人还把嘴给我闭上吧!”云朵怒哼。什么事都找聂大郎,当聂大郎是什么!?
“你……”张承业怒瞪着眼指着云朵。
钱氏恼恨的咬牙,“果然你娘厉害,教不出弱茬儿的闺女!你这当了少奶奶,连长辈都敢教训了!念过书,就你这样的吗!?”
“那你应该不认识我兄长吧!我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云朵挑眉,冷冷看着几人。
张承业和钱氏都噎的说不出话来,云光孝才不算是个啥东西呢!但云朵亮出来的是庞仁,庞家的大少爷,那个在县城横行霸盗的爷。
云朵目光又移向聂梅,“没有聂大郎就没有你,感激聂大郎吧!”
聂梅看她目光凛冽,白着脸,心里悲愤难平,转而哭着叫大哥,“大哥!大哥!爹娘辛辛苦苦养大你!给你治病给你买药!家里挣了一个铜板也是留着给你抓药的!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无情狠心,不管娘了吗!?”
“怎么?你也要学聂兰?”聂大郎挑眉,眸光幽沉的看着她。
“我没有学聂兰!我只是求大哥!求求你,可怜可怜娘吧!娘要是被休了,没了地方去,她以后可还咋活啊!?”聂梅大哭。
“你没看到我做了多少,无权质问我。”聂大郎淡淡的收回视线,落在张承业几人身上,“我为聂家做多少,以后,应该和张家无关了。”
张氏已经被休,聂家张家以后也不再是亲家了。
大郎这是同意聂大贵休妻了。柳氏立马就松了张氏,看着张承业几个呵呵道,“现在聂家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可全靠云朵和大郎!我常说,大郎和云朵这俩人,抵得上聂家所有儿女加在一块了。这心清眼明的人,自然看得到云朵和大郎的好。那看不见的,云朵也不用为了这个不高兴,不值得!”
张家几个人脸色都很是不好。
聂梅也更加悲愤,这话听着想责怪她不知道好歹一样,她心里怨恨升腾,恼恨的攥紧拳头,“以后娘咋办!?以后叫娘咋办!?”
“叫我死了吧!叫我死了吧!”张氏哭的嗓子又哑了。
聂大贵拎着包袱出门,让聂大郎和云朵回家去,“……回家吧!不用管了!”他去小屋那边。
“爹……”聂三郎跪在地上哭喊。
“你们也回家吧!”聂大贵让他也别管了,拎着包袱就走了。
柳氏拉了云朵,“既然你爹都已经说了,咱们还是都回家吧!”拉着她也出了门。
聂大郎对着张家几个人,拱拱手,带着云朵离开。
“你们都不管娘的死活了吗!?”聂梅恼愤的哭叫。
“叫那没人性的管你们的死活,还是别做梦了!人家只管自己,哪管别人的死活啊!”刘氏撇着嘴接话。
张氏哭着要寻死。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不乏说话刻薄的,“真要寻死,干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不是干净吗!这么多人看着,明知道死不掉的!”
张氏两眼发黑,差点昏过去。
聂三郎哭着拉住张氏,让张氏去他那里。
“还是亲生儿子管,那不亲的儿子,巴不得你死呢!”刘氏嗤了一声。这要是之前多好,都走了,这老宅就是他们的了!可惜现在这院子被那杨土根的尸体大年初一堵了大门,晦气都要晦气死了!
“亲生儿子住的房子还不是人家大郎出银子盖!?”外面立马有人就反驳了回去。
刘氏张嘴想跟人骂回去,看外面那么多人,几个平常就说话刻薄的妇女专盯着她,怒哼一声。
不过外面已经议论起来了,都喊着最该被休的是刘氏,早早把她休了,老聂家也不会这么多糟心事儿了!刘氏才是最大的搅家精!
看矛头指向自己,刘氏忍不住了,把看热闹的人骂了一通,回去又跟聂二贵吵了一架。
张氏没有去聂三郎那,被张承业和张承祖他们带走了。
路过清园,钱氏的眼珠子肯不得把清园大门瞪出个窟窿来,“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养大了他,把家里的银子都借了给他瞧病,救活了他多少次,结果现在出息了,富贵了,不管这些养活他,救他的人了!这么丧良心,老天爷还叫他考中了举人!”
张承业也一肚子火气,严重不满。
张承祖和郑氏都没有说话。对着聂大贵休妻,他们不同意可以反驳,可以责问聂大贵,但抱养聂大郎这事儿,互相双方都有恩情,也可以说谁也不欠谁。就是这么轻视情义,让人有些心寒。
回到花石沟,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杨氏得了信儿,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过来看情况。
钱氏抓着她就明嘲暗讽。
杨氏人是最听得懂好话赖话的,当即噼里啪啦就把钱氏骂了一顿,连张氏也没少掉,“……教出个杀人犯的闺女,被休了也是活该!小小年纪就敢杀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啥事儿来呢!这闺女会杀人,不知道当娘的,是不是也一样!难道这闺女不是亲生的?也是抱养来的不成!?”
钱氏嗓门大,但杨氏骂架,她从来没有骂赢过。
杨氏不放心,喊着云铁锤赶了驴车,急急忙忙赶到清园来。
聂大郎没有拦着,罗妈妈和万妈妈把聂兰杀人,云英被诬陷跟人私通杀人,到杨土根的尸体堵住聂家老宅大门口,想让聂大郎和云朵出八百两银子的事儿都说了。
杨氏这下可气炸了,气恼的点着云英和云朵,“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等回来老娘再跟你们说!”
“娘你干啥去……”云英话还没说完,杨氏已经怒火冲冲的疾步出去了。
“好些人要挨骂了。”云朵嘴角抽了又抽。
“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她从别人那听个三言两语,不如直接都告诉他们!”聂大郎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