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媳妇儿看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边看着。看云朵放调味料,炒出来的菜看着好看闻着香,忍不住道,“那是啥调料啊?闻着真是香!”
“也就是平常的茴香,辣椒粉,胡椒孜然。”云朵随口回她一句。
“胡椒……孜……孜然没听说过。”王婆子媳妇儿笑,“这还真是稀罕调料,也怪不得荷花大嫂做菜好吃了!”
云朵笑笑,把羊肉铲出锅,“这一会菜就上好了,你们先上桌吃吧!这羊肉凉了有味儿,就不好吃了!”
罗妈妈拉着王婆子婆媳俩人让到堂屋去。
堂屋里摆了一桌,都坐了。
云朵这边炒好菜,炖了个笋干肉汤。又把庞仁的饭菜做了,送到东院去。
“谁来了?老远就听见嚎丧一样,给爷找晦气呢!?”庞仁不满的嚷问。
“赶紧吃你的饭吧!”云朵把饭菜放下。
庞仁闻到好香的味儿,笑着上来一看桌上的菜,脸色顿时垮下去了,“咋没有肉了?”之前好歹还有二两,今儿个一片都没有了!?
“把你这几天吃的鸡,都补上!”云朵瞪他。
“我没有……”庞仁看她拿起勺子,忙把否认的话吞了下去。
云朵把勺子放下,“这笋干肉汤里面还是有点肉的!”
庞仁拿勺子捞了下,只有一块。坐桌子旁一坐,脸色黑黑的磨着牙,“我闻到羊肉的香味儿了!”
“我烧了孜然羊肉,想不想吃点?”云朵笑眯眯的问他。
庞仁眼神一亮,脸色更黑了,“你们吃好吃的,就让我看着!我这个大哥,吃的还不如下人!”
看他有些愤愤的,云朵笑道,“你啥时候再减掉十斤,我就给你做羊肉,炖牛腩!”
庞仁哼了一声,拿着筷子,恨恨的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唔囔道,“我这不是减瘦的,是饿瘦的!你虐待我!”
云朵拿了勺子去捞汤里的肉。
庞仁动作飞快的下筷子,把那块肉夹起来塞进嘴里。
云朵嘴角抽了抽,放下勺子,让他自己吃。
这边王婆子在找云朵,叫她一块上桌吃饭。
云朵被她拉到桌上,端着碗从头吃到尾,就不松手。
王婆子一直找机会跟云朵说话,云朵饭碗放下,忙又换了茶杯捧着。让她回去好好劝劝王荷花。
“这事儿现在还没得了大师的话,等去了寺庙回来再说吧!”聂大郎送一行人送出大门。
王婆子还哭诉王荷花心里苦,“天天的眼泪掉不停,那两个眼睛都快肿的睁不开了!我们家荷花身子一向不错,这回被煞气冲的,娃儿没了,身子也大损伤!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
“她小产难免身子会损伤些,让她好好养一段时间吧!正好现在又没啥活儿干。”云朵笑着劝。
“本来农忙的时候就累了一回,那时候就坐怀不稳。这煞气一冲,哪还有好的!”王婆子擦擦眼泪,“以后荷花那边,还全赖她大嫂多多照应了!你们都是仁厚的好人,对兄弟妯娌也没话说!”
云朵客气的笑着,好脾气快用完了。
王婆子摸摸自己还没干的袖子,这才走了。
云朵回到屋里,把握出汗的茶杯递给罗妈妈,往椅子上一坐,“去开箱笼,扯块布给她送去吧!”
“这布是奴婢说的,自然由奴婢出,怎么能扯少奶奶的。”罗妈妈笑着把茶杯端走,“奴婢那也是有好几块料子的!”回她屋里,扯了一块棕红色棉布拿过来让云朵看,“奴婢缓一会就给他们送去!少奶奶也活动活动,歇午觉吧!”
云朵回屋跟聂大郎说话,“你说他们特意跑来一趟,是不是就为了吃咱一顿啊?”
聂大郎诧异道,“难道他们不是为了来吃一顿吗?”摸摸下巴,“那你说说他们为啥?”
云朵瞪他。
聂大郎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左不过为了让聂梅他们搬走。人又是我们让住过去,想把责任推给我们一点,念念王荷花受的苦,从这捞点好处而已。不用理会他们!”
云朵蹬掉鞋子,躺在炕上,“那你说,聂梅那儿子……真的命带煞气?”虽然她是穿越的,但让她接受这样的说法,还是有点很违和。
“以前不确定,现在看来,应该是的。”聂大郎把她抱起来躺在自己腿上,拿了本书过来。
云朵打个哈欠,“那还是尽快让他们去寺庙看看吧!”
聂梅不想去寺庙,她心里也是有点怕,真的像聂大郎说的一样,找他们没用,得把儿子送到寺庙里才能活。更怕儿子真的带煞气,会克人。
“方郎!我害怕!能不能不去?”聂梅拉着方二郎袖子哀哭。
“梅儿!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不过就是求大师起个名字,求个平安符保佑留住!”方二郎拍拍她。他心里也有些担忧害怕了。聂梅怀个娃儿倒是容易,结果却生在了七月半,她也没有推了那王荷花,不过抱着留住过去一趟,王荷花的就小产了。看着是个体虚的娃儿,谁知道他是个啥东西!
要真是命里带煞,这煞气也太厉害了!王荷花的娃儿一下就小产了,要是也克着他……想到这,方二郎目光坚毅。一定要去寺庙看看了!要是这个儿子真的没事儿还好,他求个平安符戴着。要是真的,还是趁早解决了这事。他又不是说以后没儿子了!
安抚了聂梅,方二郎又到清园来,让云朵跟着他们一块去。
云朵来了月事,正不舒服,去了也不能进门烧香,只能在外面等。现在天又凉,她不想去。
“我们去了也没用,你们自家过去问问也就是了!”聂大郎推拒。
方二郎看云朵没露面,有心问两句,见聂大郎眼神淡冷,只好告辞了。
看他走了,罗妈妈灌了个汤婆子,端着四物汤送到屋里。
村里的人看到方二郎,现在都避着,都已经认定了聂梅生的儿子命里带煞,克死了聂三郎没出生的娃儿。
方二郎眼神阴了阴,带着聂梅母子,张氏跟着一块去了寺庙。
柳氏看着远走的牛车,领着聂娇去了清园。已经这样了,也该搬走了吧!?她也有点担心,两家住的不远,真煞着了她可就不好了!
等傍晚几人回来,刘氏忙问,“咋又抱回来了?没有扔在寺庙里?那就是个七月半生的煞星,已经把三郎的儿子克死了,接下来要不知道要克死谁!以后可来家里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被克死!”
张氏脸色很是不好,“留住不是煞星!他就是八字轻,身子弱。人家寺庙里的高僧都说了的!”
“高僧说了啥?七月半生的还不是煞星,能是个啥东西!?没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住在隔壁,见一面,就把三郎的儿子克死了!那可是你亲孙子呢!那么一个煞星,不扔了,也要放在寺庙里,又给带回来了!”刘氏撇嘴,盯着张氏追问。
张氏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是她的孙子,没有了,她能不疼得慌吗?
留住也是她的外孙子,她心里也是疼啊!
甘氏皱着眉,“咋回事儿?高僧咋说的?”
张氏擦擦眼泪,道,“就是八字轻,身子弱。那高僧说让留住做寺里的俗家弟子,起了名字叫悟能。还让梅儿把留住放在寺庙里养着。”
“那你们咋又抱回来了!?”刘氏顿时脸色不善的质问。
张氏看看她,又看看甘氏,抿着嘴,“留住就是八字轻,不是煞星!梅儿舍不得把那么小的娃儿丢在寺庙里,那又没有人奶他!不是更养不活了!?那高僧给画了平安符,说是只要不离开留住的爷奶爹娘太远,就没有事儿的。”
“不能离开爷奶!?”甘氏诧异,那之前还整个贵人,闹着要认大郎云朵做干亲。现在既然没事儿,也该搬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