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晚上,午睡,庞仁都想睡死过去算了。
云朵没有再骂他,一直在夸他,夸他有毅力,夸他厉害,给他预报已经减掉了多少,然后鼓励。
庞仁就像没听过夸赞般,高兴的笑。
云朵给他做了三套对襟薄褂子加薄棉布裤子,蹲马步的时候戴上草帽子。
万妈妈端了汤饮送到东院,看云朵又再跟二子三子对练,她一个打两个,却始终站着上风,忍不住心动,趁云朵休息,笑着道,“奴婢想跟少奶奶求个恩典。”
“什么事?还用求的!”云朵笑着擦脸。
万妈妈深蹲下去,“少奶奶!我们家俩小子,也正是学东西的时候。少爷少奶奶看重,让他们识字念书,不如也让他们跟着练练拳脚,以后跟着少爷少奶奶出门,也能当用了。”
云朵看向聂大郎,见他微微笑,点头道,“那好啊!正好趁现在这段时日,好好学一学,咱也不讲究能练多厉害,强身健体就行!”
万妈妈忙谢了又谢,叫了万森和万淼来磕头。
两人高兴坏了,过来磕了头,就跟着学起来。
人一多,庞仁也不那么枯燥了,有了比较,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连续半个时辰跑下来,都不中间歇息了。
农忙完,作坊也重新开业了,王荷花几个又过来接着学识字。
云朵让她们每天上午过来一趟,其余时间她没有空。
村里的人都知道庞仁在清园住着,赵小翠也正帮云英绣玩具,除了做绣活儿,跟聂玲玉一块上山采药草采花儿,每天来一趟正好。
“大嫂!那庞大少爷,一直在清园住着……不住县里了啊?”王荷花问,进门的时候,她看到东院那边垂花门没有锁。
云朵哦了一声,“我大哥他在这边养病避暑。”
王荷花笑,“县里是不是比咱村里热?说是今年的三伏天要比往年长很多,早上都能热的出大汗。”
“热了也好,只要不旱,庄稼长的好!”云朵笑笑。
王荷花看着,面露迟疑,“大嫂!庞大少爷……他既然来这里养病……是不是有县里的大夫跟着?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他是静养调养,吃药就行了,没有大夫跟着。你要是想看,等聂三郎沐休,去一趟县城,找大夫瞧瞧。”云朵说着看了眼她平摊的肚子。这么久了,也该怀上了吧!?
王荷花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点头。
送走了几人,云朵刚换了衣裳,准备去东院,外面张秀才带着云光孝过来了。
把聂大郎叫过来,她又换了衣裳出来。
张秀才是来找聂大郎的,“农忙过去,也都清闲下来了,如今天气正热,我邀了几个同窗好友论学,他们都是饱学之士,你也正好跟他们见见,多交流一下。”
云光孝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拿着点心往嘴里塞着,“人家来的可都是读书人,我也要一块呢!”
云朵朝屋顶看上去。
聂大郎客气的笑着,“家中有客在,实在不方便。谢过张秀才好意了。”
张秀才看他张口就拒绝,神色僵了一瞬,笑道,“是庞大少爷吧?素闻庞老爷学识渊博,庞大少爷乃庞家长子,定深得其传,大家同为文人雅士,自当请他一起,也好让我等见识一番。”
云朵噗嗤笑出声,“张秀才!我兄长向来不学无术,横行霸盗,全县闻名。文人雅士他实在称不上,学问学识那种高雅的东西,他也没有。要说论学,他不懂。仗势欺人,全县那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云光孝没有看到张秀才不好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
张秀才呵呵笑,“听闻庞大少爷在此养病避暑,我与庞大少爷也有过几面之交,既然过来,自当探望一下。”
云朵叫罗妈妈去请示。
不时罗妈妈就返回来,“庞大少爷说,谁也不见。谁想看他笑话,让谁好看!”说着瞥了眼张秀才。
张秀才眼中闪过尴尬,站起身,讪笑了几声,“庞大少爷性情还是如此直爽!”又跟聂大郎道,“你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不参加。”聂大郎摇头。
张秀才又道,“即便今年不去,明年,后年也要去的吧!?你天天在家里一个人念书,等同闭门造车,应当多出去交友。同道中人一块论学赋诗,也更能提升学识。明天,后天,他们过来,你也一块来吧!我们还准备借你家竹林一用。”
今年种的竹子,都是顾大郎他们挑好的毛竹笋挖的,种下之后,两场雨下来,那些竹笋就蹿高,如今已经长成高耸的竹林。因为都是新竹,尤其的青翠。
“只要不损坏竹子,请便。”聂大郎点头。没有说要跟着一块去的话。
张秀才诧异的看着他,“你不去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们都是今年要参加秋闱的,策论写的都有独到见解。”
“家中有客,实在不便。”聂大郎又谢过一遍他的好意。
云光孝撇着嘴,不屑的看着聂大郎,“连读书人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这个秀才是咋考上的!”
聂大郎微微笑着没有说啥。
张秀才却知道,若没有庞老爷鼎力扶持,就凭聂大郎,他肯本考不中。见他实在说不通,就带着云光孝告辞。
云光孝不愿意走,“还没吃饭呢!哪有走亲戚不吃饭就走的!”
看聂大郎还是云朵,明显都没有留客的意思,张秀才抿了嘴,笑着告辞,“明日他们就过来了,我还要早些回去准备一番。光孝你要是不走,我就先回去了!”
丽锦让他识字念书……云光孝想了下,问云朵,“你们今儿个割肉没?”
“大热天的,谁还吃肉。兄长在养病,也只能吃些清淡的,连鸡蛋都没有。”云朵呵呵。
云光孝不满的嚷骂几声,“没眼色的死丫头!我是你哥,我来走亲戚,你没有肉,连鸡蛋也没有!生怕我留下吃你一顿饭了!住这么大宅子,挣那么多银子,认的一个哥住到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亲哥来了连饭都没有!”
云朵脸色沉下来,“云光孝!你要是再骂一句,我让你躺着回去!连庞仁我都敢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云光孝惊愕的睁大眼,“你你……你……你敢打庞大少爷!?”
张秀才也有些惊疑的看着云朵。
云朵冷笑一声,“他挨过打后,十来天没出门,你想试试吗?”
云光孝指着她,“你个死丫头胆敢打我,我让爹娘打死你!”这该死的贱丫头,连庞大少爷都敢打,她还真敢打自己。
云朵目光一冷,挪脚,错步,两步上前,抓着他的衣裳领子一摔。
云光孝被狠狠摔在地上,嗷的一声惨叫,“……你……敢打我……”
张秀才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朵。以前这小丫头怯怯弱弱的,走路都不敢走中间。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他看向聂大郎。
聂大郎笑着上前来,看着云光孝,“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有个媳妇儿,都是云朵给予的。你可以不感恩,但以后再如此无礼,不用她,我会找个时间好好教教你。”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俊的脸上带着笑,眸光却仿若幽冥般,黑暗的瘆人。云光孝脊背蹿上一层寒意,忍不住心里颤抖。
云朵瞥着他,“回去告诉你爹你娘,我打你了。让他们来打死我!”
云光孝就是要回去告诉爹娘,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不听话了,还敢打他,威胁他!就得让爹娘来狠狠教训他一顿!
张秀才深深的看了眼聂大郎和云朵,云光孝不过嚷骂一句,就把他打了,这不是在打云光孝,是对着他来的。看了眼四周,山坡,作坊,大院,竹林。想到云彩,他深吸一口气,张嘴劝云光孝,“他们现在一个认了庞家的小姐,一个是秀才,以后会越来越富裕发达,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下性子,不然你就只能守着柿饼和豆芽在村里过一辈子,当个庄稼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