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郎看着众人忙活,听村里的羡慕议论云朵成庞家小姐的事儿,阴着脸勾起嘴角,“哥哥妹妹?怕是情哥哥情妹妹吧!”那庞仁是有名的恶霸,见长得好看的女娃儿就调戏,就弄回家里玩弄。云朵那个小贱人凭啥没被玩弄,还成了庞仁的妹妹!?哼!
看聂大郎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聂兰拉着王荷花到作坊转悠,羡慕又妒忌的慌。有这么大新宅子住,聂大郎又考中秀才成了秀才老爷,云朵以后就是太太了。还从县城里出嫁,还认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做大哥,成了小姐,云朵真是好命!
村里人帮忙的同时,看着新宅门头上空着,就议论要挂门匾的事儿。
这新宅的名字,都猜着聂大郎如今是姓聂的,考上功名的也是姓聂的名字,新宅那边肯定是像范家大院一样,挂个聂家大院。
打好的家具送过来,一块门匾也随着一块送过来,只有两个字:清园。没有姓聂,也没有姓别的。
聂大郎说对着清湖,清湖又是小清河流过来的,不是官,又不能称为府,院子也不算大,多少人的院子连绵一整条街那才当之不愧是大院,新宅就取名叫清圆。
东边一里多远的地方,荒地山坡全部都种上了竹子,等竹子长起来,成了竹林,一片青翠,又在清湖旁,叫清园也贴合。都说聂大郎念了书不一样了,取的名字都好。聂里正说是雅致。
甘氏也没有再去卖鱼,让聂二郎去跑,她留在家里帮忙。看着清园两个字,她不识字,但知道那两个字都不是聂。聂大郎不用聂做府名,让她心里很是不安,又发凉。终究还是又隔阂?疏远了?
杨石头和聂山根,聂保根一众人就要求休假,聂大郎成亲,他们要帮忙。聂三郎看着也请假,帮着跑腿帮忙。
聂贵芝一家也早早赶过来帮忙,作坊里只有聂大郎住,清园这边都还没有住人,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先住进去,他们家里也不能没人,就白天帮忙,晚上再回去。
顾大郎兄弟也赶过来帮忙,他们置办了驴车,来回也方便,还能帮着拉东西。
三天时间很紧,聂大郎忙的吃饭的空都没有,云朵却很清闲的过去了,别院的布置都是下人们在做,里里外外的事儿有庞仁指派人跑腿儿办事儿,庞府的下人调用过来大半,也用不着她。她就给庞仁做些好吃的,做些吃食给庞老爷送去。
庞仁的乳娘是个挺严肃的老婆婆,庞仁嫌她刻板又管着他,之前把她赶走了。要嫁云朵,他还真找不着啥懂的人来帮忙,吕嬷嬷又是京城长大的,就又把她招过来了。
吕嬷嬷一来,就先谢了云朵,谢她救了庞仁,教她了不少礼仪规矩,看她给庞仁做吃的,也管着他不让多吃,对云朵倒升起两分满意。
终于到了正日子,虽然聂大郎迎亲来不早,但云朵还是天不亮就被吕嬷嬷从床上薅起来了。
沐浴净身,光洗澡就洗了两遍,新嫁娘不准吃东西,庞仁这吃货却是不会饿的,摆了手,还要拉云朵一块吃。
今儿个要折腾一整天,云朵也不想饿着。
吕嬷嬷皱皱眉,看庞仁对待云朵,虽然态度不好,却舍得东西舍得忙活,也就不说话了。
云朵估计她是吃的最多的新娘子了。实在是有些紧张,看庞仁吃的欢,她也不自觉的跟着吃多了。
看着她打嗝,吕嬷嬷忍不住面上抽了抽。
全福人是齐太太,她爹娘公婆俱在,儿女双全,齐掌柜一荐,庞仁就把瘦猴他娘给踢了,嫌瘦猴的娘身份不够。虽然这齐太太他也看不上眼,不过比瘦猴他娘好多了。
看时辰差不多了,吕嬷嬷咳嗽了一声,示意云朵先去官房解决一下。
云朵不好意思的忙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又盥洗了,坐在屋里由齐太太几个摆布着梳头,换上嫁衣。
聂大郎不是官身,云朵更没有诰命,庞仁表示他可以弄来一套凤冠霞帔让他妹子打扮风光的出嫁,被聂大郎婉拒了,让他以后少干莽撞事儿。给云朵打了一套花冠戴。就像他在她生辰时编的那个花环一样。
云朵头发少,成亲的首饰又多又重,即使用了假发也会掉,更会不舒服。那花冠是个环形,且是空心的,直接戴在头上,不会掉,也不会太压脖子。
齐太太笑着拿了花冠给云朵戴上,“这花冠一整个,看着省事儿,却样式新奇,别致,可随意镶珠或者别的,不是凤冠,却也很贵重了。以后只怕要被人学去,都打这样的花冠戴着成亲了。”
云朵满脸通红,那花环一样的头饰,她一看就知道出自聂大郎的手。他什么时候,竟然准备了这么多,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陈妈妈和陈管事也过来了,聂大郎考中了秀才功名,要大娶云朵,还跟庞仁认了兄妹,他们怎么也要来恭贺。陈妈妈过来看云朵。
见她已经打扮好了,眉眼都描画了,显的两个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如黑曜石般闪着光,趁着粉白精致的小脸,红红的小嘴,异常的漂亮。
陈妈妈纳罕的夸了又夸,说韩老夫人和韩太太都惦记她成亲的事儿,特意派了她过来送嫁,拿出两个荷包。一个是韩老夫人赏的一对赤银缠丝双扣镯,十两银子。一个是韩太太赏的一串银锞子都是花生模样串联起来,八两银子。
云朵忙起身谢过,双手接过。
陈妈妈又笑着拿出一支堆花银钗,“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算是给你添箱的。”
云朵又笑着给她道谢,请她坐下。
吕嬷嬷把云朵收的东西都装到一个雕花盒子里锁上,交给一个圆脸的婆子。
庞仁过来,“都准备好了吧?吉时快到了,妹夫他已经到城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