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没有多说。
王荷花想到镇上点心铺子送的年礼,笑着道,“那些人也是来给大哥大嫂送年礼的吧?”
云朵拎着个小布袋出来,招呼两人,“府城过来的瓜子,你们尝尝。”
那就是送年礼的了,王荷花笑着伸手抓了一大把,嗑了一个,竟然比她之前吃过的瓜子都要好,“不愧是府城送过来的,这瓜子真是好吃呢!”
聂兰一听好吃,不客气的把两个都兜装满了,又抓一大把,“有钱当然吃好的,我们连镇上的瓜子都不舍得买!”
云朵翻了翻眼,庞仁送的都是从京城过来的炒货,她只说了府城,就狠下劲儿的装。看王荷花把手里的瓜子也装进了兜里,示意她还要不要。
王荷花有些不好意思的上来又抓了两把,装在兜里。
“就只送了瓜子吗?”聂兰磕着瓜子问,噗的把瓜子皮吐在地上。
云朵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磕着瓜子面色不善的跟她说话。这磕的瓜子还是她的!转身拎着小布袋送进屋里。
聂兰想跟着去。花厅旁边的屋子,不会都装满了年礼吧!?
云朵把瓜子放了,出来关上门,拿着笤帚就扫地,“有垃圾筐,别往地上吐。”
王荷花脸色尴尬,都是吐在地上,也只她弄个垃圾筐。
聂里正过来了,他是聂大郎叫来盘账的。作坊小年之前歇业,账目云朵早已经算好了,但要给村里各家分红,所以还要请聂里正过来一块再盘一下账,也算作个证,也还有他们家的一份。
聂大郎拿了账本,算盘和笔墨过来。
聂兰一看,就凑过来,“要算账发分红的银子了吧?一家该多少啊?”
聂里正看着就皱起了眉。
看聂大郎脸色也不好,王荷花虽然想知道,但也知道这会不合适,拉了拉聂兰,“大嫂有事儿忙,我们就先走了!”
聂兰不想走,她想知道会分多少银子,作坊一年挣了多少?还想要一块衣裳料子做新衣裳呢!
聂大郎目光冷沉,“十二了吧?还不懂事?!”
聂兰被他看的突然脊背一寒,“……我……我就是想问问,咱家发多少?”
“算出了账,该发多少自然会发多少。”聂大郎冷声说着。
王荷花不等她了,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聂兰抿了抿嘴,不太甘愿的走了。
云英端了热豆浆送过来。
聂大郎接了递给聂里正,又给云朵一大杯捧着,铺开纸张,开始跟聂里正算从五月起,每个月的账。
每个月的账目在结算工钱的时候都会清算,现在也只用把每个月的加在一起,按比例算出各家分红。
来敲门的人,都被云英挡在了门外,“聂里正在这里盘账,有啥事儿明儿个再说吧!”
那些数字交给云朵也就是一会的事儿,但聂里正和聂大郎却都要拨了算盘珠子清算好每一笔。云朵早算出结果,不过是再核对一番,抱着一杯豆浆坐在一旁吃果脯。
村里各家也都在想着今年能得多少分红,都满怀期待。
账算好,聂里正还算满意,“今年的盈利还算不错,明年应该会更多。”
今年算是正式第一年,云朵对于作坊的盈利不能说满意,却也不灰心。
次一天起来,早早磨了核桃露,煮了胡辣汤,包了灌汤包,鸡蛋灌饼,千层饼,鱼肉蒸饺。又拌了几个小菜。
庞仁吃的很饱,又抱走好几盒蛋糕卷,和两坛子辣白菜,蒜头胡萝卜丝。几只风鸡。
等他走后,那边赵二郎正好拉着一头杀好的猪送来,村人顿时都拥了过来,兴奋不已。
杨石头和聂山根拿着斧子菜刀,把肉都砍成一块一块的,每人发个一斤多,另一小盒点心。
肉虽然不多,但有一家两个人的,凑在一块也有三斤肉了,够一家人包顿饺子吃了。
发了肉就是分红了,工钱已经在作坊歇业的时候发给了他们。
聂里正拿着账本,把这一年挣了多少银子报出来,言明今年的分红从大作坊开业算起,也就是五月。明年则从正月算起。
众人都没有意见,千味坊本就是五月开张的。他们之前的人在杨婆婆那边,也没少挣,没受亏待。
作坊扩大之后,每个月的盈利三十两到五十两,从五月算起,七个月。除掉成本,发出去的工钱,总共也三百两不到。
不过这些银子已经让村人羡慕惊叹,觉得是赚了一大笔银子,这还只是大半年的,只是头一年开始。
聂里正自家一成,村人的红利总共抽一成,所以聂里正家分得二十七两多银子,村人每年也分得不到四百文,添作四百文钱。
众人更是心里高兴又感激,领了钱,感谢声一片,议论声纷纷,“咱们村真是赶上了大好时候,能有云朵和大郎这么心慈善良的人,给了工钱,还给咱们发分红,白白又分这么多钱!”
虽然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左右的工钱,但那钱是辛劳挣来的,而这个钱却是白得的,感觉不一样,就特别的高兴。
老宅和聂三贵家分别都得了四百文钱,肉给聂三贵家砍了五斤,给聂家老宅砍了十斤。
再除掉给聂里正家,杨婆婆家送点,还剩下三十来斤,杨石头给搬到了厨屋里。
聂二郎家没有肉,刘氏早在心里骂了多少遍了,又回去撺掇张氏,叫聂大郎和云朵一块老宅过年,把年货都搬到老宅去。
聂大郎和云朵真的是忙,分完肉,又跑了一趟县城,给韩府和唐府几家送上蛋糕卷,和自制的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