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连忙一把抱起,又重新把她放在炕上,“怎么样了?还昏不昏?我去叫聂郎中来。”
云朵摇摇头,她现在不能站起来,躺下就好很多了。
云英把马桶拿屋里放下,发愁道,“那不能起来,咋上茅房啊?”
聂大郎眸光微动,贴在云朵耳边小声道,“要不我抱着你?关上门没人看到。”
云朵睁大眼,看他贴的那么近,呼吸都打在她脸上耳朵上,还说要抱着她上茅房,那不是要给她……小脸顿时通红通红,“不行!”
看她小脸像红透的柿子一样,两个大眼羞怒的瞪着他,聂大郎心中一窒,缓缓吸了下气,“那你要怎么解?你不能起来,大姐又抱不动你。我蒙着眼睛。”说着他眼里浮起笑意。
“那也不行!”云朵坚决拒绝,不说她男女有别,单她是个成年人,都不能让人抱着方便。
聂大郎就看着她。
云朵觉得全身又在发烧了,看看云英和一旁的云笑,想了想跟聂大郎道,“你出去,我让大姐帮我就行了。”
聂大郎看她实在不愿,像是想到了办法,就应声出去,关上屋门,在外面等。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急了,但她生病的日子里,是他的机会。既然她以后都没法离开,不会离开了,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屋门打开,聂大郎进屋瞥了眼屋后,有个盆子被扔在那里。
云朵脸上的红潮还没有下去,拉着被子给自己盖好,“我饿了!做饭吧!”
聂大郎看她脸红的样子,笑了笑,“好!你想吃什么?”
云朵看了眼门外的天,“我想喝豆腐脑。”
聂大郎愣了,“没有泡豆子……要不我给你做鸡蛋脑?”
云朵摇头,炖的鸡蛋她不喜欢吃。
“那你等一会。”聂大郎说着,出门。
云朵看他出去,想了下忙叫住他,“我吃鸡蛋脑吧!”才刚跟聂家老宅二房斗一场,转眼就去要豆子,不是太没骨气了?她情愿吃炖的鸡蛋好了。
“真的不想吃了?”聂大郎返回来。
云朵点点头。
“那我给你炖点鸡肉粥,豆腐脑明儿个早上吃。”聂大郎说着去了泡了碗豆子。
四人的晚饭就是鸡肉粥,炒萝卜丝,馏馍馍。
云朵怕夜里再上茅房,没敢喝太多粥,吃了几块鸡肉就不要了。
送走了云英和云笑回来,聂大郎看炕上铺的被褥眸光变了变。
俩人一直是同一个被窝睡的,两条被子都盖在一起。云朵觉得她以后就得留在这里,接受这个原本不应该是她的人生,那就先把界限稍微划开一点。见聂大郎回来,看着炕上被铺到一旁的被褥,她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现在受伤了,晚上怕碰着头碰着伤口了,你睡我旁边吧!”
“……盖一条被子会冷的。”聂大郎深深看着她。
“你多烧点炭,晚上就不会冷了。”云朵呵呵笑。
聂大郎看她一眼,又多烧上几块炭,洗漱好上了炕,脱了棉衣,拿起被子盖在云朵身上,拉开她的被子,睡进去。
云朵瞪大眼,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已经睡到她被窝来的人,“你……你……晚上可能会碰到我的伤口的。”
“不会!”聂大郎把被子给她掖好,笑道,“咱们住在村边上,这屋子不暖和,底下炕烧的再热,冬天盖一条被子下面热上面冷,容易得风寒。”
云朵皱起小脸。
“快睡吧!我侧着躺,不会碰着你伤口的。”聂大郎轻轻摸摸她的头。
“哦。”看他吹了灯,云朵还能说啥。
屋里黑了,云朵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里,又想到再也回不去的家,再也见不到外公外婆和爸爸姐姐,她眼看湿润。想翻个身,却因为头上的伤又不能随意乱动。
聂大郎就轻轻的拍她。
云朵估摸着,聂大郎可能太孤寂了,正好有个她,把她当女儿养,当小娃儿哄了。真是的!
等她迷迷糊糊睡着,聂大郎才停下手,轻轻靠在旁边,不敢挨她太紧,怕睡着真的会碰着她的头,但又舍不得离的远了。明明他两三天没怎么休息,却舍不得睡似的,小心的摸摸她的头,这才闭上眼靠在一旁睡着。
聂大郎是需要好睡一觉,云朵却没那么困,睁开眼看着慢慢亮起来的窗户,她实在忍不住了,可看聂大郎睡的沉,她又不忍叫醒他。他两个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肯定三天都没怎么休息,现在好不容易能放心睡下。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聂大郎就该醒了,大姐说了今儿个会早点来。
可是忍了一会,她实在忍不住了,就伸手推了推身旁的聂大郎,叫他。
聂大郎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怎么了?”
“那个……我想上茅房。”云朵窘迫道。
聂大郎松了口气,拉了棉衣穿上,“你先再忍一下,我去拎马桶。”
云朵点点头。
聂大郎看天还刚刚泛白,拎了屋外的马桶,把门口的盆子外面擦干净递给云朵。
“你先出去。”云朵接了盆子。
“好。我转过去。”聂大郎应声转到屋门口。
云朵万万没想到,她会有生活不能自理的一天,真是脸都丢尽了。
聂大郎拾掇好,又重新躺下,看她整个小脸还红红的,连耳朵脖子都红红的,扬起嘴角,“继续睡吧!还有天才亮。”
云朵睡不着了,不过她还是拉着被子,拉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