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年……就少买点肉。”云英想不买肉不大可能,就松了口,留下整头鹿,过年少买点。
几个人分工,云英煮了小米粥,云朵和聂大郎把鹿皮剥了,开了膛,内脏下水都装盆子里,砍了块肉切好,小炉子上架了一块铁网,鹿肉片都摆上去烤,四个人围着边烤边吃。
聂家老宅还一片水深火热,因为折腾了大半天,柳氏还没有生,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即使有人参片喊着,也有些力竭了。
聂梅做了晚饭,却没几个有心情吃的。
云朵几个吃了饭,云英问那肠子和肚子咋处理,给洗了几遍,拾掇干净,这才回杨婆婆家。
送了云英娘俩,俩人又转到聂家老宅这边来。
镇上来的大夫已经开了催产药。
甘氏看俩人不放心,想想俩人说的话,叹了口气,问俩人吃了饭没?
“吃过了,不放心过来看看。”聂大郎回道。
“用过人参了吧?”云朵听柳氏的声音已经嘶哑无力了,不禁皱起眉毛。这古代又没有剖腹产,一个不慎,大人小孩都丧命。偏偏柳氏还是头一胎。
“嘴里含的有呢!”甘氏也是心里念阿弥陀佛。
“光嘴里含用处不大,还是熬一碗浓浓的参汤喂她吧!”云朵看着甘氏建议,毕竟人参价钱不低,她不知道会花多少银子。
聂二郎成亲,柳氏小娃满月酒,过了年聂三郎成亲,这些都要花银子。聂四郎也不小了,聂梅也大了。
甘氏眉毛都拧到了一块。
聂三贵也哭着看向甘氏,哑声道,“娘?”
“喝人参汤得花多少银子啊!嘴里不是都已经含着了!人家媳妇儿生娃可没有还要人参的!”聂老汉不满道。
聂二郎盯着聂大郎和云朵,“家里银钱不多,前些日子更是花了不少,买人参怕是吃力。再者说,三婶生了之后还有满月酒要办,还得过年。不如大哥大嫂慷慨一下,借三叔几两银子买人参救命?”
聂三贵眼神顿时迸出希望,“大郎!云朵!”
聂大郎扫了聂二郎一眼,“三婶是在生孩子,如果这个银子算三叔的,那还不如直接分家好了。各过各的,各算各的!”
甘氏沉着嗓子,“让大夫开参汤!”
之前就提醒了,所以大夫来时带了足量的人参。看甘氏发话,立马开了参汤。
刘氏抿了抿嘴,却是没敢吭声。柳氏折腾到现在,她怕真有个啥,都怨恨她!
参汤熬好,晾好,立马喂给柳氏喝了。
云朵又等了一会,心里实在等的焦急,跟聂梅道,“做饭!荷包蛋,肉汤,米粥。做了端给三婶吃!她现在没一点力气,不吃东西,更没力气。”
生产的孕妇没有力气,就只有难产。要么剪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要么一尸两命。
甘氏亲自下手,煮了一碗水,磕了四个鸡蛋进去,加了点糖,满满的一碗端进屋。
柳氏已经有些迷糊了,一碗参汤吊着精神,她也知道自己撑不住要难产了,她不想出事儿,她想活,强忍着,把一碗荷包蛋吃了。
聂梅又煮了一碗米粥,也端过来。
柳氏全部都吃了。
稳婆也折腾的够呛,虽然她接生很多年,但毕竟凶险的情况还是够吓人的。也吃了碗饭,继续回屋看着柳氏。
云朵有些冷,在院子里来回跺着脚走。
聂兰叫她,“我屋里烧了炕,你进屋来等吧!”
云朵看看聂大郎,她想回家去。可是柳氏这个情况……
聂大郎推着她,让她进屋去。
喝了参汤,吃过东西的柳氏渐渐又有了力气。
终于在折腾到子时的时候,生下了个闺女。
刘氏听是闺女的时候,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要是孙子怨怪她,是个丫头片子,还折腾那么久,喝人参汤。浪费!
甘氏也颇为失望,都说是男娃,没想到折腾了这一通,竟然是个女娃。
聂三贵同样有些失望。
柳氏听是个女娃,就闭上眼昏了过去。
孩子太久没生下来,羊水又早破,憋的小脸有些发青,哭声也不大。
大夫给孩子看过,开了下奶的药,“娃儿没有大碍,尽快喂母乳调养。”
甘氏心一沉,“那是不是娃儿不太好?”
“是有点不好,但娃儿太小,没法用药。不过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精心看顾着,不会有大碍的。”这样的情况也有不少,很多娃儿都活的好好地。
得到大夫保证,甘氏连连道谢,结算了钱,让大夫和聂郎中回去,住一晚明早再走。现在都已经下半夜了,大夫也不可能半夜里回去,就跟着聂郎中走了。
聂大郎叫了云朵,“已经没事儿了,我们也回去吧!”
云朵应声,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
聂大郎牵住她的手,跟甘氏和张氏几个打了招呼,出门离开。
聂二郎看俩人牵着的手,抿了抿嘴,回屋上了炕,就搂着孙莹儿,拉她的衣裳。
孙莹儿掰开他的手,“今儿个折腾的够呛,累死了!”翻个身过去,闭上眼睡。
聂二郎大手往她衣裳里摸,紧紧的贴过来,低声叫她,“莹儿!好媳妇儿,我想要!”
“都说累死了!”孙莹儿不耐烦的扯着衣裳,拉开他的手。
聂二郎被拒绝,有些不悦的沉着脸。除了新婚头一天,孙莹儿每次都是不要,不愿意,现在还一副不耐烦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