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之前也没说过……”张氏愣了。难道她也得去买个金簪给王家闺女吗?
杨土根媳妇儿不悦道,“之前是没说,还不是你们家说了,兄弟几个聘礼和成亲的银子都是一样的,不偏不倚。我可不知道二房的还要多给一枝金簪。这荷花没有,你们当公婆也丢脸啊!一房人都被看不起,这以后还咋过日子?”
张氏说不出反驳的话,杨土根媳妇儿说的的确在理,可让她上哪弄个金簪给往家闺女啊!?
聂大贵听见也愁的不行。
柳氏就劝张氏,“云朵和大郎那边,他们也是前些日子闹的那一场,对二哥一房有些生气了。要是三郎成亲的事儿,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会帮的。”
等晚上聂三郎回来,张氏就跟聂三郎说了金簪的事儿,这个算是他们额外给的,甘氏只管彩礼和成亲的银子。
聂三郎想到王荷花做针线活儿的钱都在她自己手里存着当私房钱,那都带到聂家来了,二郎哥都送了一枝金簪,那他不送也不好说,送了也是应该的。
“云朵那么小气,还不知道借不借得出来呢!”聂兰在旁边道。
聂大贵看看张氏,又看着聂三郎,“去问问吧!”
聂三郎到小院的时候,见屋里还亮着灯,就在外面叫门,“大哥是我!”
“睡了。”聂大郎淡淡回了句。
聂三郎想屋子就两间没个遮挡,可能俩人都已经脱衣裳躺下,或者在洗漱,就招呼一声走了。
“他那么晚来……不会也是借钱的吧!?”云朵把写完的一张大字放到一旁,又重新铺了一张纸。
聂大郎为头微蹙,“应该不是。”
云朵却觉得很有可能。聂二郎借了银子给孙家的闺女买金簪,就算那王家的不要,杨土根媳妇儿也会张嘴要的。
聂大郎又写了一张大字,他的字现在已经勉强算端正了,不那么歪七扭八了。看了眼云朵的,她也跟着他慢慢的把字写的工整些,笑着摸摸她的头,“今儿个就写到这,赶紧睡吧!”
云朵松了口气,让她写着歪七扭八的字,她情愿去练习刀工。得了聂大郎的话,连忙把纸笔砚台都收起来,铺了被子,躺进被窝。
次一天,早饭没吃完,杨土根媳妇儿就过去找张氏,“银子借到了没?他们要是不想借,我帮你们去说说!别人不借,连自己爹娘兄弟都不借,这就说不过去了!”
“昨晚去的太晚了,他们歇下了,就没叫起来,今儿个再去问问。”张氏解释。
不等她去问,聂大郎过来了。
杨土根媳妇儿呵呵呵的笑起来,“哎呦!根本不用你们去,这不,大郎就把银子送来了!还是爹娘的面子大,说一声,把银子送到手里!”
刘氏脸色阴沉。
张氏也笑起来,“大郎……”
聂大郎疑惑,“啥银子不银子的?”
杨土根媳妇儿愣了下,“借银子的事儿啊!二郎给他媳妇儿买金簪,三郎也要给荷花买金簪。找你们借六两银子啊!”
张氏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昨晚,三郎去找你了。”
“昨晚三郎去找我,我们已经歇下了,他没说啥就走了,所以我来问问是有啥事了。原来是借银子。”聂大郎哦了一声。
“哎呀!原来你是不知道啊!这个三郎,还以为他昨晚就说了呢!不过现在说也不晚,也不晚!这六两银子对你们也不值得啥,那作坊一天都不知道进账多少。”杨土根媳妇儿笑的脸上开花,无不羡慕又嫉妒。
张氏也看着聂大郎。
聂兰道,“今儿个二郎哥就去县城了,说要去县城买金簪呢!”
聂大郎看着几人,声音冷漠,“人家孙家有金簪,是二郎自己许给人家的。三郎许了没?既然没许,那王家又要了没?没许,没要,为啥巴巴的借银子也要买个金簪送过去?”
杨土根媳妇儿的脸一下就拉下来了,“聂大郎!这二郎是二媳妇儿,我娘家侄女荷花是三媳妇儿,总不能当嫂子的有,当弟妹的没有,这时瞧不起,丢人也是丢你家的人!”
张氏几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刘氏嗤笑一声,“我儿媳妇儿能跟有些人一样吗!人家里有地有钱的,哪是那些村妞比得起的!”
“王家当初说不看聘礼,不看钱,只看人。如今三郎在作坊里做着工,作坊不少事儿也都他管着,毅然向着管事学了。这样的女婿,怕是有不少人愿意。王家若是也跟人家比着要金簪,那陪嫁可是也跟别人比着,配送一样的嫁妆!?”聂大郎冷嘲的看着杨土根媳妇儿。
她脸色青紫,很是难看,“那孙家有地,我娘家没地。嫁妆能比着么!再说你当着三郎的大哥,开着作坊,挣了那么多银子,三郎难道比不过人家,连给媳妇儿个金簪都没有!?”
聂大郎扫了眼张氏聂大贵几个,“我家的钱再多,也是我们辛苦努力挣来的。他若想有钱,可以自己去挣。借银子也要送个金簪,这个哪个地方的风气?欠下的窟窿谁填?”
张氏愣了,六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聂兰撇撇嘴,还真是不想借三哥银子!
杨土根媳妇儿还要再说,聂大郎冷声问她,“家里人去打听,那王家闺女贤惠又孝顺,在村里人人都说上一句好,还好些人家上门求亲。王家的大人也都厚道实诚又和善,村里也是人人夸的人家。人家没有张口,婶子你就代为做主要金簪,王家人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他们怕是会羞愧难堪吧!”
张氏张张嘴,看杨土根媳妇儿脸色难看的不行,怕坏了事儿,“大郎……”让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