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兰也不气,她是真的被二十两银子震住了,随后又想,“那咱们家里卖了多少银子了?也几个月了呢!”
“差不多。”云朵道。虽然现在天冷隔几天才卖一次,但之前卖鱼连着小龙虾,还往酒楼送一桶,开始的鱼又没要本钱,老宅也挣个差不多了。
聂兰倒吸口气,奶奶都不说家里有多少钱,她还只当二十两银子是个大钱,家里不可能挣到那么多呢。
“那这方子不能卖!”张氏之前就听了,这个道理她还是想得通的。
云朵起身,跟她们一块到聂家老宅来找甘氏。把韩府可能要买秘方的事儿说了。
“这秘方不会卖!你放心吧!卖方子是只讲眼前,方子在自己手里,才能做的长远。”甘氏管着钱,更明白方子在自己手里意味着什么。
云朵点点头,方子不卖就行,不过她却信不过聂二贵和聂三贵的人品,想了下俩人不可能那么蠢,大钱小钱应该分得清,就起身回家。
甘氏让她拿了一筐子豆芽,一棵白菜。
云朵干脆又要了些黄豆,天天喝豆浆,那一篮子黄豆已经快没了。
刘氏阴着脸嘀咕她又拿东西,被甘氏喝了一顿。不是云朵,家里不可能挣那么多银子,即便没钱,借,到时候也要给大郎看病。
聂兰帮着云朵把豆子送到家,“豆浆那东西又不好喝,你们还喝的那么快。一篮豆子都喝完了。”
“那是半篮子好不!而且篮子也小。”云朵把豆子倒篮子里。豆子是不少,只是被她做成豆腐吃了。
聂兰就坐在炕边,看聂大郎,“大哥!你竟然买了书,在看书!?”之前只顾说聂大郎吐血要死了,他把书放下,就都没注意。
看她惊疑的样子,聂大郎淡淡嗯了一声。
聂兰也不认识,趴上来看看,“你识字了?看得懂吗?”
聂大郎抬眼看她。
他的目光幽黑清淡,聂兰仿佛感受到那凉意,忍着不问了。又去问云朵,“书可是很贵的,那写字纸和毛笔都很贵,你们真是挣的钱多了,竟然买这没用的东西回来。”
“没用?”云朵反问。
至少在聂兰这里,买书看书的是聂大郎,那就是没用的。她潜意识里聂大郎是病的不轻的人,即便有钱了,从县城里抓药了,应该也是没有几年活头的。而且他都那么大了,再看书识字,又不能考秀才,读了有啥用。
“不识字,要是被人卖了,连救命都不会写。”云朵道。
“我可以喊啊!”聂兰不以为意。
“你要是被毒哑巴了呢?”云朵又问。
聂兰张张嘴,反驳道,“你才被人卖了呢!”
话不投机半句都多,云朵懒得理她。
聂兰也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好,“那个你别生气,我是觉得识字没啥用,买那老贵的东西还浪费银子。”又问她买书和笔墨啥的花了多少钱。
“与其眼盯着打听别人的事儿,不如自己多努力努力。”云朵赶她回去。
聂兰不悦的走了。问问都不说,小气!
云朵又叫了杨石头挑水过来,等晚上,挪出来一口缸,弄了几个盆子装点水,放在外面。冻了一夜,全部结了冰。
聂大郎把冰块凿出来,全部放在缸里,晚上如法炮制。
天晴了,雪堆也慢慢化了,云朵忙把排骨挖出来。冰缸里是满满的冰块,冰块一厚一多,见点太阳也不会全化。
村里已经被刘氏宣扬的都知道聂大郎吐了血,她被甘氏喝骂了一顿,没有再说聂大郎快死了,却也一副聂大郎病情更严重,撑不太久的样子。
话传去了花石沟,让本来就想把云朵弄回家的杨氏心思大动,拿了两棵白菜,几个蔓菁,没带云光孝,想了想,叫上了云彩。
云彩看着杨氏满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娘去走亲戚不叫哥哥一块去,竟然叫她一块去!?
“死丫头!磨蹭个啥!还不赶紧的!”杨氏喝骂了一声。
云彩忙出来,想到云朵上次摸她的头嫌她生了虱子,忙过去水盆里洗洗脸,洗洗手,拽了拽身上改小打着补丁的棉袄,这才过来,“我帮娘拿东西。”
杨氏看了眼装满的篮子,没吭声。
云彩急忙又找了个竹筐,把蔓菁和白菜都装竹筐里背着。篮子不好挎,装筐里她就背的动了。
路上杨氏跟云彩说,让她帮着说话,叫云朵回家,“那聂大郎都吐血了,活不久了。你二姐还跟着他,要吃大亏的!回家再重新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就过好日子,不比守着那个病秧子强百倍!听见没有!”
云彩白着小脸点点头。
俩人快走到村里,杨氏把竹筐拿过来,自己背着,领着云彩下了路。
云朵正在磨豆子,准备再做点豆腐吃,小院里的菠菜虽然越长越大,可耐不住三顿吃了一大片。看杨氏过来,她眉头皱了皱,开了门,见云彩也跟着,“你们咋来了?”之前小云朵和云彩别说走亲戚,家里好吃的都很少能吃上一口。
“没良心的,还不是看你没菜吃,来给你送点菜!”杨氏白她一眼,把竹筐放下来,“太重了不好拿,你们要吃,下次去了再拿吧!”
云朵看看杨氏又看看云彩,目光落在竹筐上。菜是不少,但杨氏背着筐走二三里路不可能气不喘脸不红,云彩小脸都冒汗了。她把菜放一旁,回屋拿了点心,招呼俩人洗手吃点心。
“来的时候刚洗的手!”杨氏直接坐下,拿着点心就吃。
云彩又去水盆里仔细洗了手,这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