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剜了聂兰一眼,小贱蹄子!我看你个贱东西找不找得到婆家!
甘氏从后院回来,沉声喝止,“谁想吃,谁自己挣钱卖去!自己没本事的别在这大嘴巴子!”
刘氏撇撇嘴,扭身回了屋。只是一想到云朵和聂大郎一次挣了十几两银子,她就全身不舒服。该死的病秧子,明明都快不行了,竟然又好了。要是死了,云朵那个小贱人,还有她挣的银子,就都归他们了!
出去转了一圈,看着屋顶路边的雪,刘氏踩了踩,这么冷的天,那病秧子竟然没冻死!
聂大郎咳嗽了几声。
云朵忙问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去请大夫来。”
聂大郎摇摇头,“没事儿,被口水呛了下。”
云朵狐疑。
“真没事。”聂大郎笑。
云铁锤又过来了,让云朵回娘家去,明儿个跟着一块去县城卖柿饼。
“她病了,我跟你们去一趟吧!租了驴车,装了货,走到这边,我在大路上等着你们。”聂大郎直接回绝了。
云铁锤不满道,“人家掌柜的认她可不认你!价钱也是她讲下来的!”
“租了那王敦的驴车吗?”聂大郎问。
云铁锤眼神闪了下,“我们借到驴车了!哪还有花钱租的!”
聂大郎目光幽寒,整个花石沟,有驴车的就只有张秀才家。
云朵皱起眉,“你们直接送到吉祥点心铺子就是了,价钱都讲好了,去了交货就会付钱给你们。”她不去,聂大郎也不去。
“人家要是压价呢!?短秤呢?那么多柿饼,谁要是起歪心呢?你跟着一块去!”云铁锤有颇多担心,非得让云朵跟着一块。
云朵声音冷下来,“你说的这些问题都不会出现!如果真的会出现,别说是我,就是十个我跟着去都没用!路子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你们自己去卖。”
云铁锤怒瞪着眼,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聂大郎说他跟着去,吉祥点心铺子是他先认识的,这才让云铁锤回去。
云朵拧着眉毛,“你这身子本来就不好,刚才还咳嗽,他们自己找得到地方的,不去!”
聂大郎满眼笑意的看着她,“我去了顺便再抓点药。”
云朵一听抓药,就要跟他一块去。
聂大郎不让,次一天,不到四更就起来,洗漱好,吃了几块点心,喝了碗热茶,拿着银子就出了门。
云朵趴在被窝里不放心的叮嘱他,“把棉袄穿好!去了地方先吃碗热汤面!”
外面传来聂大郎应和声。
迎着月光,聂大郎穿着新棉袄,拿着个旧棉袄,走到大路上次等着。
好一会,云铁锤才和杨氏过来,赶车的是张秀才家的小厮。云光孝也跟着一块。
聂大郎没有说啥,招呼一声,就坐上驴车。
到了县城,聂大郎依言,给杨氏几人指了吉祥点心铺子的门,就找了个馄饨摊儿,叫了一碗馄饨吃。
三人看他已经吃上了,都很是愤怒,不过卖钱要紧,只好到铺子里秤算柿饼,结算银子。
等拿到将近三十两银子出来,三人的脸色就变成了兴奋激动,看已经吃过饭的聂大郎,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你们的正事儿办完了,我去抓点药也就回去了。你们随意吧!是在这里玩半天明儿个回去,还是逛逛就回去。”聂大郎提议完,就往药铺去。
他要去抓药,三人还没有吃饭,饿的咕咕叫,就去找了家面馆去吃饭,和聂大郎分开了。
聂二贵看几人都走了,抬脚进了吉祥点心铺子,问出了杨氏三口是来卖柿饼的,出来的时候他脸色阴沉的厉害,跟聂三贵道,“自己发了财,还让娘家也挣了大钱,就只有我们,还苦哈哈的卖这个豆芽菜!”
聂三贵心里也不情愿,“可咱又不会做红薯干,不会做柿饼。就算会做,现在也没有了。”
聂二贵想了想,又给范举人家送了些豆芽,然后往韩府送豆芽,说了来做鱼的事儿。
当日云朵和聂大郎刚出韩府的门,就被两个当叔叔的抢了赏钱,可还有人记得。不过听云朵不做鱼了,聂二贵他们也有人会,又想到了方子,陈妈妈传话儿,让试试。
聂二贵很高兴,很快的卖了豆芽,和聂三贵赶回家,说了让张氏和甘氏去韩府做鱼的事儿。
张氏又忐忑又紧张,怕自己做不好。
柳氏若有所思,拉着聂三贵回屋说话去了。
云朵看天都黑了,聂大郎还没有回来,拿着菜刀,又出来,到大路上等。
这次聂大郎很快,见小小的身影等在路边,他大步走过来,拿着棉袄给她裹上,把菜刀拿过来,摸摸她的小手小脸都冰凉,给她搓搓手,“傻瓜!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等我了。”
让她在家等,她等不住。聂大郎晚些时候不回来,她就总觉得出了事儿,还不是好事儿。
回了家,吃了饭,云朵拿了新抓的药熬上,“咋和之前抓的药不一样啊?”
“之前是旧病犯了,是治病的药,这是调养的。”聂大郎道。
云朵点点头,中药是重在调理的。
药熬好,聂大郎看着黑乎乎的药,看了眼云朵,一饮而尽。
次一天,云朵才发现,聂大郎的新药,好像喝了面色更加苍白了,“大夫怎么说的?”
“说是调养的,应该是见效了。”聂大郎让她别多心。
外面刘氏又扭着腰过来,“你们不是嫌钱少,不愿意去做鱼了吗!以后也不用你们做了,我们接了韩府的活儿,以后就是我们去韩府做鱼了!”她是来显摆的。
云朵眉头一拧,站起来就要去找甘氏。
聂大郎却突然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