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很晚了,聂大郎看看没有说啥,洗漱完,催着云朵赶紧上炕睡觉。
纵然很困了,云朵还是翻了几次身,才贴着聂大郎睡着。
聂大郎伸出手,把她环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搂住。
这一夜,俩人睡到很晚才起来。
“睡好没?”聂大郎做好了早饭,看着还不想起炕的云朵。
云朵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不想起来。
“等会饭要冷了。”聂大郎挑挑眉,把热水倒盆里,开始舀饭。
“外面好冷。”云朵拥着被子坐起来。
外面正在下雨,有冷风吹进来。
“那你就在炕上吃?”聂大郎已经把饭舀出来了,两碗小米粥,馏的包子,和两张油饼。
在炕上吃像什么样子,她又不是生病了。云朵弃了被子,拉了夹袄穿起来。
啃着包子,云朵又想起来问,“你昨儿个为啥回来那么晚啊?”
“碰见了那庞仁。”聂大郎回她。
“他没咋着你吧?”云朵打量他,也没见伤的。
聂大郎抿嘴笑,“没有,我甩了他们,走岔了路。”
云朵点点头,觉得县城太不安全了,那个死胖子竟然还盯上他们了,“正好下雨了,在家里歇息几天。等回头再摘了山楂全做成山楂片,酸枣子都做成酸枣糕,就在镇上卖了。”
吃过饭,聂大郎又拿出针线篓子,给云朵做棉袄棉裤。
云朵把衣裳片子拉过来,“先把你的衣裳做好了再做我的吧!”
看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坚持,聂大郎只好拿了自己那块布,剪了衣裳片子,做棉袄棉裤。
云朵不会,就在旁边看着,帮聂大郎絮棉花,看他速度不慢的缝着棉裤,托着下巴坐在一旁,满眼的佩服。聂大郎竟然会做针线活儿!这针脚细密的,做出来的衣裳也好看。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却有暖意弥漫。
小雨一直下了一天,聂大郎的棉裤也做好了,棉袄也缝了个雏形。
次一天雨停了,虽然出了大太阳,却已经能感到冬日的逼近,因为灼热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温度。
甘氏过来了,“镇上有人家里办喜事儿,想找云朵做鱼,明儿个你们不去县城吧?”
云朵有些疑惑,甘氏和张氏都会做鱼了,她们也有药水的配方,“奶奶也会做,你……”
甘氏摆摆手,“我这老婆子的手艺一辈子就这样了,你教了那么多次,做出来的鱼天天卖不完,还要转两个村子才能卖完。你调的味儿好,一次几百个大钱,你去做吧!”
云朵眸光飞快的闪了下,“我们明儿个没事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家要做十五条鱼,准备十八条吧!家里的鱼还不够,正等着人送来,你先去挑一挑吧!”甘氏招呼她。
云朵就和聂大郎跟着甘氏到了聂家老宅。
聂兰一眼就看到云朵身上穿的新衣裳,玫红色的中长夹袄,湖蓝色的裙子,头发简单的绾起一半,戴了两朵杏黄色的小绢花,是云朵用碎布做的。映衬着白嫩的小脸,纤瘦的身姿,如含苞待放的初梅一般。她心里很不舒服,要不是她也能有一身新衣裳穿了。
刘氏几个也都看到云朵一身的新衣裳,眼神各异。
柳氏笑着夸道,“云朵这衣裳是新做的吧?真好看!”
“我们一年到头还没见到一件新衣裳,这刚分家出去就好吃好喝,连新衣裳都穿上身了。”刘氏心里嫉恨的冒火,可前两天的教训让她不敢再放肆,但那嘴忍不住,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云朵扫了一眼,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到缸里去挑鱼。
张氏在一旁帮忙捞鱼,让云朵看的更清挑哪一条。
柳氏也在一旁看着,见云朵挑的鱼全是一斤多重大小几乎一样的鲤鱼,她想了想,就到,“好久没有一块吃饭了,今儿个云朵和大郎过来,不如一家人一块吃顿饭吧!”
张氏眼神一亮,看向甘氏。
“杀两条鱼,你们今儿个就在这吃吧!”甘氏点头。
聂大郎看了眼柳氏。
云朵看看张氏又看看聂大郎,答应了下来。
张氏顿时高兴的笑起来。
聂老汉想吃鱼肉饺子,可惜家里没有肥膘肉,还要费不少白面,就准备做红烧鱼吃。
云朵的鱼做的最好,甘氏和张氏都是她教会的,有她在,这做鱼的事儿就落在了她身上。
柳氏一直没离厨屋,云朵杀鱼,她就在一旁,跟云朵说话儿,“这是夹袄吧?过几天冷了,就穿不着了。又该换棉袄穿了。净面的简单又大方,不过绣些花儿上去,会更好看。”
云朵三下五下把鱼杀了,在鱼身上划了几刀,切了花儿,就用盐腌起来,等着下锅。
柳氏眉头微蹙,她总觉得家里现在做的鱼和之前云朵做的不一样,虽然很细微,但她还是发现了。现在鱼少了,家里做鱼也从四桶五桶变成了三桶,可还是卖不完。虽然有分家的流言蜚语的影响,但吃鱼的人不可能因为些闲言碎语就不买鱼吃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鱼的滋味儿没有以前好了。
她断定可能是云朵藏私了,所以让她留下吃饭,再亲手做一顿鱼看看。
只是从杀意到鱼出锅,柳氏也没有看出不同之处,而鱼肉吃到嘴里,却是甘氏和张氏做的都要好。难道真的是厨艺的问题?
吃了饭,又有人陆续来送鱼,甘氏把鱼收了,让云朵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