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逼仄却温暖,月色寒凉却久远。
漆黑的夜,漫长的雨,终于停了。
高热褪去人清醒,我才知晓,带我走的人不是叶璟,是永无。他遵守了之前许下的承诺,在业火来临前回到我身边。
而我心中期盼的那个人,他没来。
也罢。
我摩挲着已然八个月有余的肚子,手捧热茶立于茅屋窗棂边,望着隅谷折射的昆仑台虚影,等待着。
暴雨过后,虞峭山的气候变得不温不火。氲在空气里的湿意带着暖,如此刻的同永无一般,安静温柔不远不近的守着,即便默不出声,仍惹得我心中一片绵绵的安逸。
我放下茶盏,用带着热气的手去触碰微凉的窗棂,抱得一手湿滑的熨帖。窗棂滴落的水纠缠上手,清冽的如掌中明珠,却也借着手中余温缓缓蒸发殆尽,毫不眷恋手心里一丝的缠绵。
只有那残留的湿气,提示着雨来过的痕迹。
水珠沿着皮肤的肌理滑下,似坠入半梦半醒间的絮语,仿若己身变作虞峭山盛放的小紫花,缓慢的坠下。
远处的隅谷墨色依旧,我出神的望着,似乎能看见展翅归家的小鸟,听见晚亭传来的笛曲。
叶璟,我好想他。
我沉默地低下头,被永无揽住。
“阿尘。”
他温柔唤道。
雨戛然而止,花停止飘摇。不知怎的,我竟任他抱着,没有半分挣扎。
“嗯?”
他的头又往我颈窝里埋了几分:“没事,就想叫叫你。”
独处的空间会使人与人之间产生无尽的依恋吧,我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