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部攻势愈加猛烈,城内的夏兵斗志已失,还活着的夏兵各个都垂头丧气,面如死灰。朔北将军一身戎装端坐城头,眉头皱地更紧了。
陈家众人聚在一起,商讨着万一城破后的对策。
“我们老老实实地听话,交出全部金银财宝、工匠,鞑勒人会放过我们的对吧?”陈家二小姐陈朵朵没有底气地问陈平。
“我不能保证,但如果鞑勒人想伤害你们,我会和他们拼命。”陈平渐渐好转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刀。
陈朵朵有些不屑地白了陈平一眼,转头问曾荃子:“曾叔,神凰部和其他鞑勒人不一样对不对?,他们不会生吃人肉,也不会把我们戴上镣铐当奴隶的对不对?”
“陈平小兄弟,你和鞑勒人打交道多,你说说看呢?”曾叔恰到好处地把皮球踢给了陈平。
“鞑勒人打进来,肯定不会放过陈家这块大肥羊的。而且确实有把成年男性杀光,孩童与女子收作奴隶的传统。。。朵朵小姐,只要老实听话,哄主人开心,做奴隶也能活得很滋润哦!”
陈家小丫头被陈平唬得不敢说话,面色刷白。陈安温柔地把朵朵搂进怀里,嗔怪道:“平兄别吓唬她了,再说下去连我也怕极了。”
陈平赶紧收起玩笑之言,正色道:“大西北能挡住尘珠神凰部的,只有黄巾先锋赵英一人。除非赵英来救,否则光靠朔北将军陈勇手里那些吓破胆的**子,挡不了太久。”
陈平一语成谶,不到半日,尘珠的凤凰旗出现在了凉州城下。奴隶兵们不再惜命,奋勇向前。一个个跳上了凉州城头。
陈勇此刻心里却很平静,仿佛认命一般,终于松开了皱紧了大半个月的眉头。缓慢放下朔北将军的印信,环顾身后衣甲破败不堪的侍卫们。惨然笑道:“我怕是死在尘珠手中的第二个朔北将军了。你们谁不怕死的,将印在此,可以主动取来继任下一位朔北将军!”
身后没有一人笑得出来,更没有人上前取将印。
陈勇蓦然抽出腰间明晃晃的夏刀,头也不回地走向被攻破的城口。前方是乌泱泱地涌进凉州城的鞑勒奴隶兵,身后仅有寥寥数十位出生入死的亲信。
没多久,前任朔北将军陈勇的首级便被挂在城头最高的地方。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眉头已经彻底松开,再也不用为尘世的一切烦恼操碎心了。
城内还有零星的抵抗,余下的士卒有的投降,有的脱下军服乔装逃命。。。
尘珠仍是围着紫色貂皮护额,穿着三尾赤冠天凤花纹的长袍。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面前大气不敢出的陈家众人。
曾荃子不知去了哪里,陈家数百男女,全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祈求着征服者饶过性命。只有一名瘦高的青年,似乎手脚还不利索,警惕地望向自己,手握在刀柄上。
“你!站起来。你这小子很有意思,之前指反方向骗过了我们。现在江南陈家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都投降了,却只有你个泥腿子还敢反抗。”
尘珠生得仪表堂堂,若非生于鞑勒,必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此刻玩味地看着一瘸一拐站起来的陈平,戏谑道:“我若非要对陈家下手,你还真敢对我拔刀吗?”
陈平旧伤未愈,此刻拐着瘸腿,“刷”拔出了新捡来的夏刀。细长的刀身质地比陈平用过的所有武器都要好。
陈安在一旁悄悄拉住他的衣服,细声劝道:“平兄,不必为我们出头,你活着最重要。。。”
“鞑勒狗贼,烧杀淫掠,形同野兽。我今日战死,说不定能被广武天王接引升上英灵殿呢!”陈平似乎完全无视了试图拽住他的陈安小姐。
尘珠身边倒着三角眼的扎西领队,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数十杆长矛对准了陈平全身。
几杆矛尖泛出闪闪寒光,另外几杆还在“滴答、滴答”地向下淌血。陈平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弹一下,立马身上就会多出几十道血窟窿。
陈安不知怎么来的勇气,也跟着站了起来,使劲把陈平往地下拽。一边用沙哑而柔弱地声音道:“我这小厮畏惧鞑勒天威,吓得犯了痴呆精神病,说话胡言乱语,各位军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妾身愿献上陈家所有财宝来赔罪。”
扎西领队粗暴地一把推开陈安,恶狠狠地对手下吼道:“留下工匠,其余人杀光,脑袋堆成京观。这个小娘们长得细皮嫩肉的,就留作奴隶吧。”
陈家其余人吓得瘫软在地,一动不敢动,陈朵朵嚎啕大哭。陈安也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拽到一旁,陈平目眦欲裂,瘸拐着腿挥刀砍开刺来的几柄长矛,正欲再次挥刀时,被身后一柄长矛挑翻在地。
一股剧痛传来,陈平强忍住疼痛不让自己晕过去。对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一名道袍男子高呼:“曾叔,成功了吗?”
尘珠扭头见道袍男子手中高举一物,赶忙制止了手下的杀戮。调转马头,罕见地露出了紧张。
“你是谁?你从哪里偷来这件袍子?”
“贫道曾荃子,乃是黄巾军赵英将军的和平使者。赵英将军见贵军营地里有一女子,居然胆敢披着双尾凰鸟的袍子,想必是盗窃尘珠大人衣服的女贼。便将女贼捉拿回去,让我拿来这双尾凰鸟袍子还给尘珠大人,想与大人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