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思绪如潮,将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细细琢磨了一遍,最后才对大羿说道:“如此一来,就算没有证据,只怕巫族圣女也难以洗掉身上的嫌疑了。只是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毕竟婚期将近,暗中破坏的人不可能轻易罢手的!”
“你说得对,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谋划,为得是破坏联姻的话,那他们必然还有后手!”大羿闻言若有所思道:“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天帝陛下了。”
“首领三思啊!”常巫医闻言劝阻道:“此事无凭无据,天帝陛下未必会相信首领的猜测,只会认为首领是在为小娥开脱,到时候恐怕适得其反啊!”
大羿闻言神情一变,默然不语,显然常巫医所言大有可能,以天帝多疑的性格,他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根本不可能取信于天帝,弄巧成拙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正在此时,一名东夷族民从外归来,快步来到众人面前,急声道:“首领,不好了!师仙子突然被打入了火狱之中!”
“什么?”大羿闻言面色大变,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我也急忙看向了报信的族民,小黎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扒开这个人的脑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那族民说道:“我按照首领的吩咐一直跟在小太子等人身后打探消息,他们倒也并不阻拦。然后我就看到他们进了巫殿一间别院之中搜查,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便离开了别院?
然后小太子独自离开,我只好跟着剩下的人,发现他们竟然又去了广寒仙苑,之后小太子再次出现,就当着很多外族宾客的面,宣布了天帝的口令,将师仙子打入了火狱之中!”
“这怎么可能?”大羿听了族民所言,不解道:“小娥贵为一族圣女,就算犯下大错,也不该不问缘由便直接将她打入火狱!”
我却是心中一动,难道帝狻猊是在蓬蒙的别院中找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而且是足以证明圣女勾结蓬蒙、谋夺不死神药的铁证?
如此说来,莫非真的被我不幸猜中了,所谓的嫦娥奔月只是后人虚构,真正的情况却是嫦娥被打入了火狱之中,万劫不复?这么说来,莫非师姮娥的结局已经注定,任谁也无法更改了吗?
我顿时心生犹豫,我究竟该不该把这一切告诉大羿呢,只是我又该如何解释我会知道这些,而且就算我把我知道的结果告诉大羿似乎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打击众人的士气,不利于大羿之后的行事。
而大羿显然也想到了可能是小太子帝狻猊发现了什么证据,却对天帝连问也不问一句就直接将圣女打入火狱的做法感到不解。再看常巫医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索性不再多言,只不过小黎却是急得俏脸通红,满是期盼的看着大羿,希望大羿能够想出办法营救圣女。
“首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挽回,还请首领以大局为重!”常巫医显然看出大羿已经做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种决断,再次出言劝说道。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大羿断然道:“小娥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火狱中承受火毒摧残之苦。
我这就去面见天帝,江小兄弟,你的目的不就是将龙族水淹太阳城的真相告诉天帝么?这次你就和我一起前去,若是天帝知道了有人曾截杀娲族送亲的车队,蓄意针对娲巫联姻,也许就会改变注意,重新考虑神药失窃一事!”
我闻言心中苦笑不已,我本来只是想以面见天帝为由混上天帝山,谁知现在竟然真的有机会去见天帝?只是在我心中天帝山自然是越乱越好,这样我才有机会见到风灵姿,可如今却要我去帮助大羿解救巫族圣女,平息动乱的源头吗?如果结果已经注定,我这么做岂不是徒劳而无功?
只是看着大羿凛然而刚毅的神情,常巫医平静而深邃的双眸,和小黎担忧害怕的娇颜,我却再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了和大羿一起去面见天帝。
可是,这真的有用么?巫族天帝难道就真的不知道有人试图破坏联姻么?身为一族之主,又岂会是平庸之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此事的蹊跷之处?可他偏偏还是施用雷霆手段,将圣女打入了火狱中,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得而知,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的疑虑,我加快步伐,跟上了前面的大羿。我们一路走来,也有认识大羿的人想要上前招呼,大羿却只做不理,就这样径直来到了御苑的中心地天帝宫。
等候通传的间隙,我大略看了看天帝宫的布局,却是与广寒仙苑大不相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尽皆充满无上的威严,浩荡着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帝王气势,让人心生微渺之意,不由自主的生出想要就此臣服的念头。
大羿修为高绝,已达神级之境,自然不会受到这里的影响,我却是几近心志失守,就在大羿想要助我一臂之力时,我体内的无名心法,先天元神法,寂灭神诀,普度神诀和移脉之法却在同时自行运转起来,抵消了天帝宫加诸于我身上的压力。
我立刻回过神来,身上已是冷汗涔涔。大羿见状微感诧异,想要说些什么时,却是恰好有人从宫内走了出来,示意天帝正在正宫等候,让我们自行前去便可。
大羿压下心中的疑问,带头向宫内行去,我紧随其后。一路走过青石铺就的廊道,我们终于来到了天帝宫正宫门前。
一入宫内,一股苍茫浩大的寥落感迎面而来,我抬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立于殿中,背对着我们,双手负于背后,仰头望着上首处磐金龙椅的那个人。此人身穿金丝黑袍,腰悬银带玉缕,乌发成髻,想必就是巫族当代天帝帝俊其人了。
再仔细看去,我却发现殿中除了上首正中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外,只有两排低矮的褐色案几分列两旁,如此别无他物,显得一片高远而空旷,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