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草木摇曳,此地一片寂寥。我神情木然,怔怔立于原地,遥望着风灵姿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思绪如潮,不可断绝。
此去昆仑,天高地远,
昨日种种,刹那云烟;
千山万水,归期难觅,
缘灭缘起,俱成往昔!
终究还是走了啊,我心中失落有之、酸涩有之、无力亦有之,种种情绪,纷纷扰扰,不一而足。
我更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今后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前路漫漫,也只能由我独自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不停地走下去……
我收回思绪,立刻按照以心御兽之法以神念与飞灵交流起来,果然如风灵姿所言,由于飞灵对我很有好感,我和飞灵很快就初步进入了心意相通的境界,我急忙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飞灵,只见飞灵立刻虚弱的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我不再犹豫,立刻祭出离光神剑,催动神剑封印了飞灵,飞灵果然没有抗拒,而是迅速化为一道金色流光没入了离光剑之中,我见状不由一喜,接下来,只要我修成普度神诀,就可以治好飞灵了。
飞灵啊飞灵,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想着想着,我突然心中一动,我的名字是江成非,而她的名字却是风灵姿,莫非小龙马的名字飞灵便是从我和风灵姿的名字里面各取了一个字组合而成的谐音吗?
我不得而知,刚才由于风灵姿小叔祖风无涯的突然来信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直到此时,风灵姿已然远去,我才注意到了这点,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风灵姿给我的暗示呢?
红日当空,碎云朵朵,山河沉寂,疏影廖落。经过最初的彷徨与失落,我终于重新振作精神,决定赶在风灵姿和巫族太子帝螣蛇大婚之前踏上天帝山,当面去问问风灵姿究竟是怎么想的。
打定主意,我不再犹豫,当即御风离开了这里,向着巫族天帝山所在的方向而去。只是数日之后,我还未走出暮风之野时,却突然再次碰到了龙族水兵的踪迹,为了避免被龙族发现,我不得不换了一个方向。
谁知等我走遍了所有离开太阳国的必经之路后,却发现到处都有龙族设下的关卡,而在所有的城池要塞之地,也都有关于我的通缉令,至于风灵姿想来是因为她身为娲族亚圣女的身份,龙族并没有在明面上针对她。
这一路走来,若非我的易容幻术愈来愈纯熟,绝对逃不过龙族的搜查,我苦思冥想,却毫无办法,就连我想要重新躲入回戈渊底也不可能,想来龙族已经查到了我的来历,除了离开太阳国的必经之路以外,整个暮风之野都布满了龙族侦骑,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挖开通道进入回戈之渊。
这一日,我走进了太阳国边境的一座叫做长臂城的城池,虽然连日奔波。我却一夜辗转,难以入眠,我索性选择了打坐练功,直至黎明时分。
徐徐收功起身,我信步走到窗前,开窗远望,此时天光微明,启明星出,万籁俱寂,城中却已有零星的行人往来穿梭,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奔波来去。
合上窗扉,我没有再耽搁下去,简单收拾一下后,便离开了客栈,想去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去往巫族天帝山的路径。
可是我一问之下,才知道长臂城外,西南方向数十里处,便是巫族境内有名的凶地即翼之泽。
它横亘于长臂城与天帝山之间,其大难测方圆,其恶人鬼辟易,水泽密布,凶兽肆虐,更有锐金之气如潮涨落,锋利无匹,割人如麻,其中犹以靠近荒泽中心处为甚。
我顿时大失所望,以我区区灵级修为,根本不可能穿过即翼之泽这样的大凶之地,我正要离开这里另想办法之时,谁知我却突然察觉到了数道目光正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顿时不由警惕起来,我一边装作毫无所觉一般慢慢向城外走去,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四下看去,却发现我的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正看似随意,实则有意无意的向我包抄了过来。
我顿时心中凛然,若非我发现的早,等到被合围之后,我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出了城,那些敌人也跟着我走了出来,而且还愈来愈多,我刚一出城,立刻不顾一切的选了一个还没有被围住的方向御风而逃。
那些显然是龙族的敌人情知我已经察觉了不对,也不再伪装,立刻齐齐向我追来,就这样一逃一追,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即翼之泽的范围之中。
放眼望去,茫茫水泽,杂木丛生,间有奇花异草隐于暗处,氤氲雾气弥漫,不知名凶兽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却难见其踪,而我身后的龙族追兵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显然并没有随我一起进入即翼之泽。
我擎剑在手,运气于双目,一边凝神戒备,一边心中发狠,既然已经无路可逃,不如索性深入即翼之泽碰碰运气也好。
决心已下,我立刻毫不犹豫的走向了荒泽深处。也许是察觉到我并非易与之辈,是以沿途之中少有凶兽袭扰于我,即便偶尔有一些灵智懵昧的野兽跳出来兴风作浪,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反而成了送上门的早点。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数日时光转眼即过。其间也有锐金潮汐来袭,却并不剧烈,以我的修为足以应对自如,不过我却知道我如今还在即翼之泽的外围地带,所以才不曾遇到太多的危险。
这一日,入夜时分,我终于找到了一处略显干燥的落脚点,于是决定就地休息一夜之后再行赶路。清理出一块空地,生起火来,我将白日里打到的猎物烘烤一番,就着清水填饱肚子后,便紧挨着火堆和衣睡去……
数声怪异而闇哑的吼叫声骤然入耳,将我从深沉的睡梦之中惊醒过来。我下意识地擎剑翻身而起,四下望去,此时夜幕低垂,灌木森森,凉风呜咽,篝火渐熄,却不见丝毫异状,就连那怪异奇特的啼叫也不再响起,一切都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