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到桌面上来,闭上眼睛,不要反抗,放心,第一次,老头子我只用手,不用别的地方。”诳出奇此时的音调一点儿也不猥琐,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你不想让你弟弟康复吗?”
“想。”敛空灵的声音小小的,如同梦呓,她真的主动走到了桌前,有些笨拙地爬上去,躺下来,闭上眼睛。
“放松。不然没法成功的。”诳出奇循循诱导,同时他身上流淌出奇异的金色火焰,将整张桌子包围,同时那些火焰在地上画出金色的法阵,那法阵的复杂程度几乎无法描述。
诳出奇细心又老练地伸出手,轻柔地解开了敛空灵的第一课扣子,领口扩大的瞬间,敛空灵感觉到的不是羞涩,不是即将到来的屈辱,反而是彻骨的的冷。
风,无声地在这大会议室里刮起。
……
差不多同一时间,银时在魔器店里等来了闻讯赶来的赵光怡。
赵光怡的脸是黑色的,说不上具体什么表情,但总之不是什么很美妙的表情就是了。
银时呆呆站在楼梯口,完全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大跨度的紫水晶魔器本身就是很脆弱的,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普通炎咒固化工艺,作为附魔师这样的行家也能看出来。他接受这样的活计仅仅是因为赵光怡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他们,换成别人他都不一定接这个活。
他知道这是非常难,非常容易失败的活计。
他知道这玩意易碎,还上面贴了张纸写着“千万小心!”结果还没出店就碎掉了,他不知道赵光怡有没有另外一个星期的耐心等他重做,不过他现在看赵光怡的脸色,估计不太可能。
当赵光怡冲进店里的时候,看见银时正准备将美瞳藏到身后去。
“这里不怪她们。”银时几乎是本能地指了指一同赶来的马莉,小女孩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快哭了,眼圈红红的,显得特别柔弱。
“我知道。”赵光怡的声音很难听,像是掺杂了许多金属屑,他走进来,手中微光一闪,四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立马跪倒在地。
“大哥我们错了,求求你……”其中一位大汉痛哭流涕。
“闭嘴,没跟你说话。”赵光怡的胸腔在猛烈起伏着,他前胸处的西装都掀起一道波浪,显然已经气到极限了,他狠狠吐出三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口气问银时:“有补救办法吗?”“重做要一周。”银时没有迟疑:“只要你给材料,工费就免了,这次也算我……”
“问题是我们没有材料。”赵光怡说了实话:“整座城市里不可能再有第二块如此大的水晶了,白水晶都没有!更别说这么大一块紫水晶了!”
“那……”银时完全没主意了,要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作品报废的情况,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事情产生的压力几乎有战争试炼的两倍大,因为他已经从美瞳口中知道,他生产出来的魔器,每月光材料费就得几千万,任何一点损失对银时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那不是他敢于去想的数字,因此他在任何作品上都倍极小心,生怕出事,许多天来一直运行良好,但是今天,看起来一切都毁了。
他再如何强大,也不过十一岁的孩子而已,让他打架杀人都行,可让他背上几千万的债务,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永远地头也不回地溜掉——这是男孩子的本能,不关道德和智慧的事。
“你有办法修复吗?将它,修复起来。”赵光怡的声音干涩,语气也干涩,当然他的心里更苦涩,他不说银时也知道,这次的损失可能大到超出每个人的承受范围。
当银时听到赵光怡的话后,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不敢说出“没办法”三个字,但现实就是这三个字能概括的。
已经固化的炎咒,再修改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大,这也是魔器制造行业封闭又高端的一大原因,根本容不得修改,也没有任何实用化的产品维修措施,因此一点小小的公差都可能造成灾难,这还只是将附魔艺术分解成数百道工序技术的炎咒固化,对于将原材料形状完全改变并同时固化炎咒的附魔工艺来说,修改和修复更是不可想象的。
“附魔工艺其实有修改和修复的手段。”从恶罗海城秘库中回来的银时,眼界早已不同:“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怎说?”赵光怡一听似乎有戏,眼睛不禁亮了起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说,我能做到的绝不吝惜——”
“但问题是附魔重塑,比附魔分解更加难,难到了我都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表来学会它,那是真正的禁术,一旦施展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下去不。”银时在秘库中的石碑阵里见到过关于附魔重塑的介绍,但那也是片语只言,什么符文都没有,显然就算是黎明守护者,也不敢轻言动用那样的力量。
那是被封禁的力量,和大祈愿术相近却也不同,大祈愿术牺牲可以牺牲的一切,附魔重塑牺牲的是附魔师的血肉身躯,最轻微的代价也是双腿永久性地直接消失掉。
银时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看着赵光怡,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如同一个正在死去的人。他知道自己和姐姐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生活,也随着这点光亮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消失在一地紫水晶碎片中。他能够模模糊糊地察觉出来,这次损失对赵光怡来说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致命的。“附魔重塑……”赵光怡喃喃自语,念叨着这四个字,感觉希望正在离自己一点一点远去,他当然也知道城市里来了位许愿师,但他并不喜欢这类装神弄鬼的人,很怕和他们打交道。赵光怡是个有原则的倔人,不想搭理许愿师,那么任何时候都不会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