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怡此时已经收起了笑容,他的表情在银时眼里和堕梦溪差不多,当他伸出手想拉银时到身边坐的时候,银时已经来到的他的身边,很乖巧地坐下了。
“我知道先生您没有敌意。”他的话明显是在给赵光怡解围:“但下一波进来的人,很难说了。”
赵光怡高兴地抚摸了一下银时的头发,而银时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实际上就算是火狱执法者,极近距离下依然有被银时伤到的可能。
“原谅我,好孩子,我原以为……”
“赵先生以为你有身体缺陷,不便做出决定,才会和你的姐姐商谈,我们绝不是来威胁你什么,我们其实也很想尊敬你们二位的意见的。”赵光怡的话被他手下忠犬属性点满的女助理说了,反而让敛空灵和赵光怡都觉得很尴尬。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吗?
“我还以为你是嫌我太小了,才不愿意和我说话的。”银时装出一副可爱的委屈表情,一下子就将氛围软化下来,赵光怡宠溺地拍了怕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么现在我把你姐姐放在一边,直接和你谈好不好?”
“你先说你的条件?”
“我希望我能取得你的魔器的独家经营权。”赵光怡收起笑容,屋里的氛围也凝重起来,他这么说,不仅仅在商业上将银时和绑在他的战车上,甚至在政治上也是如此,高台上的城市一直以来实行的残酷的家族政治,一个又一个家族登顶权力的巅峰,摔下李的时候便粉身碎骨,像银时这样投靠某一家族的人,在其投靠的家族失势之后,再有才华也会被雪藏起来,甚至沦为新主人的奴隶。高台城市的社会并非西方民主,而是披着民主毛皮的古罗马奴隶制文明,四等工作就是奴隶,而无工作的人,连奴隶都当不起,只能算是社会边缘的渣滓和炮灰。
银时要是点头了,那么他终身都会打上赵家的标签,将来就是荣辱与共的局面,甚至在某些时候,他得像个死士一样为赵家赴汤蹈火,而不像现在这样自由。
“我还以为你想在我这里定制几件战争圣器呢,比如我一个月前制作的那根短杖。”银时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直接接受,反而说出了一个让赵光怡惊异又动心的条件:“定制?”
“对,定制。”银时轻声道,完全不在乎敛空灵忽然就变得苍白的脸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赵光怡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炎咒固化师只能固化自己十分熟悉的炎咒,一个高级别的炎咒固化师最多会一百种炎咒固化,毕竟一种炎咒从从圆形符文转化为十字形符文需要……”
“别拿那些废物和我相比!”银时打断了赵光怡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们给材料,给符文——圆形的就可以,其他三角形的,四方形的也行,然后付一笔钱,说明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炎咒水平,我来做,只要不是高级幻术这样的超强力的炎咒,一天一件是可以保证的,如果是附带高级幻术的神圣决战兵器,那就一个星期一件,也不是做不出来,就是后期调试起来比较耗时间……对了,如果对形状有要求的话,你们就得出图纸,就像那些工程师用的那种图纸。”他说得这里就看到赵光怡已经两眼翻白,摇摇欲坠了。
“你这小子!口气和咱们城市里唯一的的那个附魔师一样吓人!”赵光怡捂着心口,脸色难看。
“谁让我们是一类人呢。”银时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至于报酬你看着给吧,至少别让我们继续住贫民窟就好。”
赵光怡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其实并不打算将这个当成主业,是吧?”
“看出来了?早知道我表现的正式一点。”银时往沙发上一倒:“我的比赛你看过了吧?我身上背着冰霜之道,估计这辈子就是冲着幻象之神的方向努力了,附魔?来钱的手段而已,饿不死就行……每个人来这世上都是要干成一件事的。”
赵光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真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我是低估你了,这样吧,我现在正式问问你,你愿意不愿意,给我独家经营权?”
“我最多给你五年这样的权限,五年之后,看我对你的观感,还有你在那最上层的位置……我不是指你非得当市长,是指你不会被什么人给做了。”银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两位女子的脸已经黑了。
“那倒不至于!我赵光怡到如今都没有加入教派,还能继续当我的议员,也是有凭借的,小家伙,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或者说很多家族,并不吃家族政治那一套,并不是每一个家族都希望登顶权力巅峰,然后在换届的时候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是每一个争权夺利的政客,在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后还能好好活着。你把我们城市看得太简单了。”赵光怡正色道,语气中不免露出些许骄傲。
“行了,签合同吧,你有什么牛皮可以留在五年后吹。”银时潦草地摆摆手:“具体的,和我姐姐谈就好了,反正我这号没身份的人说话你也不敢全信不是吗?”
“你现在说得每一句话,我都愿意相信。”赵光怡温言道:“因为你已经有了说话算数的实力。”
“但我为了这个实力,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而且现在还没完成。”
两人一阵沉默,赵光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银时,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赵光怡之所以不加入教派,是因为对整个城市的现状感到了深刻的危机,认为加入任何教派都将万劫不复。作为强势中立派的代表,赵光怡其实私底下信奉进步派的说法,认为残疾的孩童也有天分,也可以为城市做出贡献,也应该享受正常人的权力,但是他没法说出来,因为进步派现在就是邪教,是秘密结社的,他不可能将这么“政治不正确”的理念摆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