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醒了？”敛空灵有点歉意地伸出手：“没有被子，很冷吧？”
“你为什么要哭？”
“我不知道，我太激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银尘，你太厉害了，姐姐……”
“别说这些了。”银时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姐姐，我连自己的天赋是什么都发现不了，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倒是姐姐，我还能帮你做什么？你还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吗？”
“姐姐的愿望的就是亲自教人法术洪流，不过这个愿望已经不需要你去帮忙了，姐姐自己就可以做好的，你……从现在起要为自己考虑了。”“我早已经规划好了，战争试炼，上学，毕业，回来陪着姐姐，一边附魔养家一边研究符文，早日成为火狱级别的咒法大师……许愿师的身份我是不打算主动公开了，没有意义，我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当做神像一样供起来的人，赵光怡那里，不行了就动用教廷的力量帮帮他吧！”
“战争试炼么，”敛空灵的眼帘垂下李：“都怪姐姐，今年你又参加不了了，我们在沙漠里已经走了这么久，赶回去的话……”
“所以这应该是整件事中唯一的遗憾了吧？十一岁的我又没能成为秦本雅思克的勇士。”银时自嘲道，语气相当轻松：“这是你唯一可以自责的地方了，好好自责吧！因为你，我的天国学院之旅又推迟了一年，而且可能因为我，秦本雅思克说不定又整体战败了……”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他站起来，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既然已经注定要晚了，那就不着急了，我们晃晃悠悠地探路，确定方向和坐标，然后回去，如果沿途有城市的话，我们还可以参观一下。”
“顺便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敛空灵也站起来，陪他仰望着星空。
“想什么呢！”银时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放着大祈愿术这么好的东西不用，指望沿途出来的城市！”他转身，手中变出锋利的冰剑：“等我一会儿，我能变出我们需要的所有东西！”
他说着手脚麻利地爬上如山的尸身，站在最高处，锋利的冰剑撬下许多大如车轮的鳞片，接着他沿着山脊一样的尸身跑过一段距离，又折回来，仿佛在圈地。他回到最高处，蹲下来，使劲抬起手。
皮肉分离的声音响起来，透着一股原始而蛮荒的血腥味。银时站起来，艰难地拽下一大片柔软的龙皮。
这是龙皮，不是狗熊皮或者豹子皮，这几乎是人类能得到的最昂贵的皮制品了。除了某些心里变态的人会使用人皮做家具外，全世界的大多数人，都认为龙皮制品是世上最尊贵的。
但凡能称为龙的，全都是巨兽，而且大部分性情残暴，捕猎难度比一般的巨兽更大。
银时将龙皮铺在沙子上，看着龙皮边缘的沙子被鲜血染透，泛出刺目到可怕的红色。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抬起手，放下来，抬起手，放下来，再抬起手。
冰蓝色的瞳孔，终于不再晃动了。
银时知道这皮有多贵，他知道这么一张皮可以换取相当于二等工作三年薪酬的信用点，而且不用他进行任何附魔或者处理，对于穷苦惯了的银时来说，这东西绝不是可以随手消费掉的，可问题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拿着这么大，这么重的一张龙皮去换信用点，因为这里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啊。
银时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走到了龙皮上面，然后装模作样地摆出祈祷的手势，他全身上下发出微蓝色的冰光，冰光化成蓝色光雾均匀地泼洒在龙皮上面，接着，一道道敛空灵都能看清楚的清晰又巨大的符文组成可读的文字：“一次脱离贫穷的机会，可以换取一次脱离沙漠的机会。”
“这就是大祈愿术？”敛空灵看着那行字，十分震惊，尽管她相信诳出奇曾经对她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大祈愿术就是用代价来换取心愿，可她没有想到过，这种代价和愿望的关系，居然是如此的，如此的……那是她不敢想象的，诡异的对等，大祈愿术的供物与愿望之间的对等关系，居然要从这么不寻常的角度来理解。
“你认为有价值的，它才有价值。”银时的声音里，此时充斥着一股清冷的神圣感：“大祈愿术，是真正和附魔互补的能力，附魔可以让我用环境中的不值钱的东西释放火焰，雷电，或者其他，而大祈愿术，刚好可以用于那些值钱的，无法附魔或者无法二次附魔的东西。”他说完，向着天空虔诚一拜。
寒冰的光芒猛然一盛，接着熄灭，整张龙皮也化为一地冰尘，然而就在银时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被鲜血染透的沙土肉眼可见地拱起来，变成一处沙堆，接着沙堆顶上的沙土沿着斜面滑下来，哗啦啦地滑下来，最终化为一地沙粒。
一辆半新不旧的，加满燃煤的蒸汽机车，出现在银时身后一米处。
……
几小时后。
当古代土砂龙的一小部分内脏彻底消失在蓝色的冰光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亮了。
银时和敛空灵坐在一辆半新不旧的四轮机车上，准备离开。
车上不仅有当做食物的龙肉，当做饮用水的龙眼，还有帐篷，睡袋，两人身上衣服也焕然一新，更重要的是车上还捆扎着一束颇有价值的龙骨，这是银时准备用来换取煤炭的物资。
龙骨的定义，就是“一次防卫恶徒的机会换取一些前进的里程”，是按照附魔材料计价的，银时能够理解，他潜意识中将这些龙骨当成了很好的附魔材料，甚至是“免除代价释放崩龙咒术”的最好材料。
机车无法使用汽油，只能烧煤，开动的时候声如雷霆，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银时只有三米的视力显然不可能开车，便坐在后排，敛空灵坐在驾驶位，驾轻就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