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武举人?
听到楚寒的话,马东脸色惨白,据他所知,青峰镇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同时拥有三位武举人便是在三十年前,那一次的小兽潮几乎就同时摧毁了三位武举人。现在的青峰镇也只有徐老一位武举人,这要到哪里去找两位武举人?而且青峰镇乃是距离中土人庭最遥远的镇,几乎是处于被遗忘和忽视的角色。就算真的有散人和独立行走的武举人也不会到这边来。
他几乎陷入了绝望。
看见他如此模样,楚寒想了想道:“不过,马公子若是有心,不妨等上一年半载。”
“等上一年半载?”马东不知楚寒这个话里的意思,开口问道:“不知楚公子这话是何意?”
看到马东那万切的神色,楚寒心中也是有了一点动容,说道:“这一次的小兽潮,对凡人兴许是一场无比的劫难,但是对武者来说,不仅是劫难,更是一场机缘。”
徐老听到这个话,顿时接话说道:“此话不错,当初徐某家师在那一场兽潮来临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习武之人在面对巨大的压力之时,会有些人能够得到超出人体极限的感悟和突破,我的师叔便是在那几天突然明悟踏入武举人,这才造就了三位武举人迎兽潮。”
马东听到徐老如此说,反应过来道:“二位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这一次可以安然渡过兽潮,我青峰镇很有可能会多出武举人?”
马东这么一说,徐老却是顿住了,原本肯定的说话却是不敢再言。楚寒知道他是想起了他那在兽潮之中死去的师门前辈,便接过话语道:“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会。”
马东的眼神之中这才是燃起了希望,他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楚公子,徐老,我要马上回家去告知家父此事,便先行退下。”
众人明白他心中的焦急,马东朝徐老和楚寒抱拳后便匆匆离去。在场的武举楼之中的人因为刚刚楚寒的话,有些人似乎被开启了武智,也有的人早已就在练功场中,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各自开始了修炼和对战
斗笠人悄悄的走过来,轻声的和楚寒说道:“你真的觉得这青峰镇中能够会有好几位武举人?”
楚寒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斗笠人的斗笠也不知道为何是特别的大,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不说,不过他却没有多想,只道:“总要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可能实现。”
斗笠人又道:“那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呢?这个可能比较大。你我皆清楚,想要晋升到武举人的难度,若是一场战斗便可以晋升到武举人,就是自欺欺人。”
楚寒耸耸肩,道:“那我们就看看吧,依我看是会有的。”
斗笠人没想到楚寒也会回答这种类似于赖皮的说法,他还想说些什么,便看着楚寒已经拿起了自己挑选的那把长枪,走到了练功场中。他随意的找了一个角落,吐出一口浊气,便开始了自己的练枪。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夜色渐渐的笼罩了上来,早已有人点起了所有的灯笼,照亮着整个武举楼。
渐渐的,有的弟子开始发现,楚寒的动作十分的缓慢,他的一招一式似乎都是放慢了数倍的时间,这些弟子也是用枪,他们也开始照着楚寒的动作。
拿起枪,枪长人直,天方地圆,楚寒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到了极致,直到最后的时刻,将要把长枪往前刺出之时,楚寒这才像是动了一般,这一动就像是要把空气刺穿,枪尖所指之处,虽然无物,却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像是空气中都破了一个洞,风流旋转。
那些弟子们都震惊了,他们看着楚寒吐出一口浊气,再一次进行了一次修炼,那些学习的弟子这才开始完完全全,认认真真学习着楚寒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细节。
直到楚寒练完第三次的枪击之后,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弟子,只见他神色肃穆,也在用尽全力的刺出这一枪后,也让空气之中气流旋转,宛如空气之中破了一大洞。
这位弟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其他的人,甚至包括练功场上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位弟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平时对体能的训练也是还远未到极限,不知如何就让他竟然能够刺出这一枪。
徐老在练功场外看的连连摇头,这就是教的意境啊。他顿时出声道:“所有人,不管你们拿着什么武器,还是赤手空拳,全部都跟着楚公子一同练习,能够学到什么,悟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机缘了。”
就这样,楚寒带着众人开始如此周而复返的修炼,途中,即便是沈海回来都被徐老呵斥着跟着楚寒一起练习这一式。他毕竟是武秀才,看得出楚寒这一式的意境,第一次练习便打出了气旋。但是在徐老的瞪视下,只好继续跟着练习。
然而从第四次开始,他突然发现,他全力用拳头打出的那一拳,几乎已经强于他所使用出的最强力量。他讶异不已,而且此刻的身体之中很是虚弱,但是他已经隐隐有了感觉,如果继续这样练下去,对自己绝对是有百益而无一害。自从踏入武秀才之后,虽然有徐老的教导,告诉自己该如何修炼到武举人。但是自己其实从来不知道何时可以修炼到武举人,甚至连自己距离修炼到武举人有多遥远的距离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和老师的差距,大到的是无法想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距离武举人的距离,虽然还有特别大特别大的距离,但是他感应到了!
沈海犹如打开了一扇新大门,他端正起心态,每一次出拳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此刻的他异常虚弱,但是他和其他弟子一样,没有一个人肯认输,他们要找到自己的极限,这个时候乃是最可以突破自己的时候。因为在他们的眼前,楚寒的每一次出枪的力量都是一次比一次强,这得要求他是得由多么强大的身体。
他的每一次收枪之后,所有的弟子也同时收枪,这个时候的楚寒其实和他们一样,都特别的虚弱。但是楚寒还是站立的笔直,他只是呼吸吐纳,不知从何时起,连楚寒都需要站立休息五分钟之后,才开始下一次的练习。
徐老一直在旁边看着,对那些实在坚持不下去的弟子,他早已叫人将他们扶了下去,对于他们如果再强行练习,那就是毁坏根基了。如今在练功场上包括沈海在内还有九人。
徐老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真的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对青峰镇未来的期许,这九个人每一次的出枪之后都是大汗淋漓,几乎将要倒下,但是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因为楚寒在前方站着,楚寒做到的,是每一次的出枪都比前一次更加的凶猛,更加的凌厉。而他们要做到的,仅仅是每一次都要出尽全力。
虽然每一次都会承受一次犹如断骨抽筋之痛,但是带给他们的却是筋脉的扩张,吐纳的纯净,还有面对恐惧的镇定。
即便是楚寒也是如此,他原本只是想要测试一下众人之中可有人有跨入武秀才,甚至是武举人的潜力。他并没有动用自己的灵力,和众弟子一样,他全部都是用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只不过他的身体比他们强的太多太多了。但是每一次的出尽全力,也都让他有了一丝回到了当初和蛮兽,和地狱魔族战斗之时的感觉。
酣畅淋漓!
足足练了两个时辰,夜色已经漆黑,场上的九个人在后来的时间段里被扶下去四人,如今场上除开楚寒之外还有五个人,这其中便包括最早开始打出气旋的弟子。五人的精神已经快要到达极限,沈海更是每一次练完都看上去摇摇欲坠,徐老已经纠结了很长一会要不要让他们停下来。
楚寒休息了五分钟之后,吐出了一口浑气,他环顾四周,已然感知到了不能再继续了,不过竟然还有人可以跟着自己练习下来,全是可造的人才。
见他散去了练习的模样,徐老这才上来,想要扶他一把,楚寒摇摇头道:“徐老先去照看一下这几位弟子,他们这个时候需要马上修炼,则事半功倍,青峰镇武举楼的未来,都在他们的身上。”
徐老收回手抱拳道:“楚兄弟此举,真是善莫大焉。”早就消失良久的斗笠人却是突然出现,笑嘻嘻的看着楚寒道:“徐老你莫夸他,依我看,他只是说出去的话,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
楚寒难得的似乎是被说中了,笑着不答话,将长枪放下,就地坐了下来,他也需要静坐一番,等待将要到来的兽潮。斗笠人原本还想叽叽喳喳的吵闹楚寒一番,见到此景,却是不好意思在胡闹。
这个时候,他往正门看去,只见马大公子不知何时和一位老者就站在门口之处,看样子站的时间不短了。斗笠人回头看去,徐老正在给沈海固镇筋脉,楚寒已经进入了静坐的状态,确实没有人来接待这马家的人了。
不过自己总归是看到了,他想了想,还是上前去,马冬看到他走过来,低声和身旁的人说了几句,上前来开口说道:“原本时间已完,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诸位。”
斗笠人道:“徐楼官和楚寒现在似乎都不方便接待二位,二位如果有何事不如明早,或者等到兽潮结束之后再谈不迟。”
马冬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回去将玉石之事告诉家父,家父无论如何都要过来谢过楚公子。不过家父刚刚说了,楚公子现下既然不方便,他也见到楚公子了,道谢的话语就等兽潮过去再说。”
“这一幅画乃是先祖传下的古画,我们思来想去,便想将这幅画送于楚公子,以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意。”
斗笠人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是来送东西的,“但楚寒如今是真不方便,他需要休养好以待明日的兽潮,不如你二位明日过后再来?”
马冬摇摇头道:“这位公子既然是和楚公子是一起来到青峰镇的,必然也是至交好友,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把东西带回去的道理,这幅画就姑且劳烦公子转交给楚公子了。”
斗笠人略微感到意外的道:“你们不怕我把这画给私截了吗?”
马冬的父亲笑道:“公子说笑了,既然公子肯留下来帮助我青峰镇,单凭此事就算这画送于公子又有何妨。”
斗笠人略感钦佩的道:“老人家几句言语,真是甚暖人心。”
马冬将画给予了斗笠人,便和父亲告辞而去。斗笠人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大概也只有三四个时辰了,他走到楚寒的身边,将古画放在了楚寒的身旁。
突然,斗笠人停住了离去的脚步,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这幅古画的材质,还有那略显页黄的样子,和他从沈家拿来的画很是相似。想到便做,他回来拿起了这幅画,小心翼翼的将它打了开来。
画中乃是一只松鹤立梅图,画中的松鹤惟妙惟俏,身躯展开像是要离开画卷飞天而去,而它所在的乃是一颗梅花树,黑白交错之间,犹如日月更替。
而在画的左侧,正是有着一排文字:
谁言永生不死,魔道无终无谷
果然如此,斗笠人心中一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自然还记得之前从沈家古宅之中那副画中字,想来这应该是一首藏头诗。
谁说长生不葬,仙说花开无兮
谁言永生不死,魔道无终无谷
斗笠人端坐起来,既然知道事情就落在了这首诗中,那么总比无头苍蝇来的好,他将古画重新包裹了起来放到了楚寒的身边,便去找可以歇息的房间去了,他才不是楚寒,有好好的房间不用,非要在练功场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