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铭儿安全到达,胤祥踏出了这个十二年来不曾他出的禁门。其实他明白皇阿玛早已不在生他的气,早已在心中原谅了他,所以才撤走了驻守的兵士,但是他却始终没有他出过这道门一步。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为了回避外面的是是非非,也许是他还没有原谅自己,也许是他还在等皇阿玛给他正式的赦免。他不清楚,但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个不知名的侄儿,他踏了出去。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感叹宫里的天空从来就不因为宫廷斗争的残酷儿而硝烟弥漫。永远都是那么深,那么蓝。
他按着铭儿的描述来到了旖墨和铭儿的住所。他交代铭儿说:“铭儿,你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去过十三叔那里,不然以后就见不到十三叔了。知道没有?”“恩,铭儿知道的,十三叔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不过你能不能答应侄儿一件事情?”弘铭恳切的问道。胤祥问道:“什么事?尽管说吗,只要十三叔办的到。”弘铭道:“十三叔教授我武功吧。十四叔说了,他去为国上阵杀敌,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保护额娘和紫烟阿姨周全的。你教我武功吧,教我武功我就可以保护额娘,叫她不受委屈,再也不会流眼泪了。”看着铭儿坚定的目光,他知道他不能拒绝。原本他就是出了名的爽朗之人。这个孩子和他的缘分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好!但是有一条,你绝对不可以叫任何人知道我教授你武功,包括你额娘和十四叔。你能答应十三叔吗?”没想到胤祥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铭儿听到后拼命的点头,忙不迭的回答道:“好好好。十三叔,这是我们的君子协定,谁都不许反悔。”说着竟然要伸出小指和胤祥拉钩,胤祥看着稚气未脱的孩子,不禁好奇这个孩子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以为奇女子,在遭受心爱的男人这也样的对待之后,还能把孩子教导的心底纯良,他倒是越来越想见到她了。“既然是君子,就不是小孩子了。句子要触拳相誓。”说着就伸出拳头,铭儿也照样子比划着,在夜色中两个男人的拳头重重的磕在了一起,从此两个人的命运也从此改变了。“明日午饭后,我等你来磕头拜师,过时不候。”说完,一跃身消失在月色中。“可是我……”铭儿心想着:我还不晓得明日额娘是不是当值,他能不能骗过他们出来呢啊!不过没有说完,胤祥早走远。
以后的日子里,铭儿无论多么艰难,都会想尽办法出来,准时到胤祥的院子。数月过去了,铭儿的武功已经大有进益。但是这一切旖墨依然毫不知情,因为铭儿的武功越是进步,就越能轻易的逃脱旖墨和紫烟的视线。
随着铭儿一天天的长大,面目也越来越清晰。胤祥总想找机会查处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但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这孩子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竟然查不出任何的线索。胤祥想着还是从孩子的母亲入手,说不定能更快的找出答案。打定主意后,胤祥就相处了办法先把铭儿支开。他进屋去,不多久拿出一瓶香给了铭儿说:“铭儿,这个香是我师傅给我条理经脉用的,香薰味易,你拿去每日就寝前点上,可以帮助你条理气息打通经脉。”弘铭还不怀疑的揣进衣袖道:“好的十三叔,我今晚就开始用。那我接着练功了。”做好了准备工作,胤祥打定主意,今晚要夜探旖墨的住所。
是夜,铭儿听从胤祥的嘱咐,点燃了胤祥给他的熏香,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这是胤祥早已准备好的安眠香。夜色渐深,皓月当空,忽然一抹黑影迎着月色潜入院子,黑衣人朝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见到一个女子,衣着素雅,体态袅娜,正在接着微弱的灯光缝补着白日里弘铭穿过的衣服。胤祥不确定,这个究竟是孩子的母亲还是孩子的姨母。这时一个紫衣妇人端着脸盘从拐角朝这边走来。黑衣人两脚一蹬刷的跳上了房顶,解开屋顶的瓦片,见紫衣妇人推门进了屋子道:“旖墨,铭儿今天睡得很早啊。你每日晚上当差回来还要考他功课,看把孩子给累的。孩子进宫后真的进益不少,不想再十四爷府邸的时候那般总是姨娘长姨娘短的朝我撒娇了。”听到这里,屋顶的胤祥依然知道了答案。不多时,紫衣女人退了出来,素衣女子依旧坐在等钱做针线。胤祥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迷香,朝里面吹了进去。不多久,素衣女子就沉沉睡去。胤祥翻身跳下了屋顶,从正门进去,转身带上了门。把已经被香迷晕的女子转过脸来看个究竟,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失色。八嫂?这?这绝不可能?花影?难道这女子是花影?看她神态语调也都不像啊,究竟她是谁呢?忽的见到女子衣袖出露出一截泛黄的纸张,他慢慢的抽取,刚想展开接着灯光看个究竟,忽听有人朝这边走来。他迅速从窗子跳了出去,快步离开了院子。原来是紫烟看见屋里等依然亮着就过来看看。看见旖墨开着窗,趴在桌子上睡去,叫也叫不醒,就摇摇头,把她扶到榻上睡去了。
话说胤祥回到住所,换下夜行装,把屋内的灯挑亮,缓缓的打开了手中早已泛黄的纸张,之间纸上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是四哥的笔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孩子真的是四哥的。想着孩子时常露出的淡淡忧郁,再想想四哥那忧伤的面容,再加上手中的字迹,胤祥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四哥的孩子。他仔细看着手中的诗句,想着四哥写这个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惆怅的心境啊。不由得陷入的感伤。四哥一直寄情与八福晋郭络罗晴川,而八福晋在八哥府邸,这个女子绝对不可能是晴川。但是看诗词上所表的,似乎他对这个女子也有缠绵之意,还有了铭儿。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千丝万缕,太难理清了。不过无论如何叫他们父子相认总是正理。但是依他多日以来所见,这孩子从小在老十四身边长大,又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究竟怎么教导他,怎么描述他的父亲更是不得而知。贸然的相认未必是最好的方法。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翌日,铭儿像往常一样来到胤禵的院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胤禵虽然是自己的叔父,但是总觉得缺少些亲切感,更像是师傅,一个严谨的师傅。可是今日胤禵看他的眼光与往日有着不同,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就是感觉和煦了很多。“弘铭哥哥,你来了。芷兰都想你了。”说着便上前去保住了弘铭的胳膊。“兰儿,别闹,阿玛还有话要和铭儿说,你自己进屋去练字。阿玛晚上要考你的。”看着芷兰扁这嘴委屈的看了看铭儿,铭儿不觉失笑,从兜里拿出一个锃亮的铃铛,宠溺的塞到芷兰格格的手里,眨了眨眼。芷兰收到意外的礼物,兴高采烈的回去了。“铭儿,如今你的武功大有进益,不能说以一敌百,十个八个人想近你的身也绝非容易之事了。十三叔有事相求,不知你可否能答应?”铭儿听到这样的话,哪里承受的起,单膝跪倒道:“十三叔,我这一身武艺都是你悉心传授的,你怎么用有事相求这样的字眼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侄儿定全力以赴。”胤禵感动的说:“我果真没看错你,是个知恩图报之的好孩子。那我就不瞒你说,我当日是因为太子遇刺之事被圈禁在此的,一晃都十二三年了光阴了。但年为了这事我差点牵连了我的四个,也就是你的四伯父雍亲王胤禛。直到现在也不了解他的状况,虽然也想出去探望,但是你也知道你十三叔是个牛脾气,没得到你皇爷爷的赦免,我是绝对不会走出这皇宫一步的。所以今后还想托付你时常代为探望。”听了胤禵掏心肺腑的话,铭儿更觉得胤禵是个至情至性之人,钦慕之情更加深了。故而一口应承:“好,我就代为探望。真好也见见我这个伯父究竟是怎样人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