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许晚婴的抱怨,见家主同样不予她回话,这才继续汇报。
“家主,这里有一件事情还请您定夺。”他停了停,等待对面应允。
在没有许晚婴下令的情况下,要想速战速决赶紧了结了眼前的这场糟心事,再没有比家主直接下令来的干脆了。
许不知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轻松,端是心情愉悦畅快无比,从许晚婴那里得来的三年糟囊气仿佛都随着这一句问话给抒泄出去了大半。
“讲。”
果然,家主最明事理,许不知心中喜道:“家主英明!”
这种情形,令先前还在轻松娇笑的霍俪高高的悬起了一颗心!
她浑身媚意不再,双眉紧蹙,两只玉手紧张用力,下意识握紧了韩端泽的左臂。
沉默了许久的霍修也浑身一颤,冥冥中直觉预警有大祸将临。
秦鱼瑟瑟的缩起自己,恨不得将身体团成一团。
只有韩端泽面无异色,站在原地巍峨不动。
许不知的声音就在此时于半空中不徐不疾的缓缓响起,缓慢而清晰的飘进众人耳中。
“按照族规,一个月之前您传讯要求归家之时,本次历练就宣告截止。当时晚婴要求追捕赤鳞兽,延长了归家的时间,于是历练继续。”
“基于此,在赤鳞兽被杀的一刻,历练截止本应返回。但须臾晚婴在收集兽尸之时,被一修士阻挠,言辞放肆,不敌晚婴之后又引一老奴前来,仗其家世妄图欺压我许氏嫡长。”许不知冷笑了一下。
接着依旧恭敬的对着玉佩诉述,丝毫不在意红漓城众人的反应,“更是置我的警告于无物,胆大包天的仗其修为欲羞辱我许家嫡长。”
“晚婴修为不足难以匹敌此奴,我便现身一阻。顾及历练之规,晚婴并未要求我将其拿下,这才放过此人。怎料这些人如此不识抬举,一个接一个的排队来找死,现下已经来了三波,三守道境一固道境。”
许不知还对他们做出了评价,“这的确是不值一提。”
“但他们数次口中无状,辱骂我许家嫡长,且颠倒是非,妄图转移矛盾,掩盖其过…”说到此,他转眼冷漠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这才接着说道:
“严格来说试练已经两度可以结束,不过是遭遇了意外被打扰了而已。且晚婴不敌,依此情,我可直接出手,应不算违背规则。”
许不知说完,半空中一片静谧。
玉佩中没有声音传回,许天麟不表态,其他人则是不知、不敢说些什么。
无聊、戒备、惶恐、惊怒……众人情绪不一。
很快,见许不知没有话语再讲,玉佩中再次传来许家主了无波澜的声音。
“说完了?你是想要出手?”
“是。”许不知回道。
“你是许晚婴此行的护道人,如何行事,由你抉择。”
“是。”
闻言,许不知心中那团一刻不曾停歇的躁动之火彻底被安抚,翻涌的力度趋于平缓。
红漓城四人立感不妙,正待爆发反抗之时,舍道境的气息已经扑面而至,将这片空间占据,顷刻之间,此地已经成为了由许不知掌控的领域。
声音、气味、视线、…甚至空间,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仿佛己身已经被天地抛弃。充斥着红漓城四人眼帘的,是肉眼可见的绝境。
阵中的霍修不觉,其他三人却是连灵气都提不起一丝,只是一境之差,守道境修士在舍道眼中,弹指可灭。
引以为傲的修行境界在许不知眼中什么都不是,一岛之城的城主之威再也羞于提起,高贵、骄傲、不可一世的野望尽数被舍道境霸道绝伦的气息给绞了个粉粹。
天威之下,众生皆为蝼蚁。舍道之威,守道之境也须得筋骨发抖。
修为愈深,相邻境界的差距越明显。大道之途多有昳丽,却也遍布着艰险磨难,无人能避。
玉佩再次闪烁一瞬,伴随着许天麟最后一句“速归”,光芒黯淡下去,许不知手握玉佩,再次将它别在腰间。
“那么,”他拂手弹了一下衣摆,看向红漓城四人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带着一丝故意的嘲讽,他将霍修的话原样还给了这四位一脉相承的主仆,“你们准备好了去死吗?你们这四只、‘贱民’?”
呵。
在场的许姓两人同时挑唇一笑。倏余间,许晚婴周身的青光一闪,下一刻整个人消失不见。
而后空中,猩红血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