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锅?什么粘锅?他妈粘锅了?那是起锅没下油还是怎么着了?
金馆长愣是被这回答搞懵了,很显然白起这话有点超纲了,一时半会儿这个个子消瘦的男人处于宕机状态。
不仅如此,小草和丁建国也晕乎乎的,不怪他们,主要白起的回答太虎了点儿。
“咳咳,咱们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白起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么说吧,你电话里的法师在谋划着什么?”
白起很清楚既然丁建国说了这家伙是个半吊子,那胜利的天平一开始就直接倒在了自家门前,毕竟自己这边可是有小丁这么个纯种的修士。
“你们听到了?”金馆长人也不傻,大晚上的三个靓仔挂在自己家大树上,完了听到消息还稳健如狗,这只能说明来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心里权衡利弊,这三人看着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一人的面容可算是俊朗深邃,而一旁女孩也是玲珑可爱,气质确实不似常人。听法师说过正儿八经的修士的确可以做到延缓衰老,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去判断这二人的实力如何。
至于还有个少年,他——算了,没啥好说的。
金馆长在心里对比了一下法师跟面前的年轻人们,想起法师的阴毒手段,果然还是法师恐怖一点啊。
“对不起,恕我无可奉告!”金馆长拒绝回答,表情就像面对敌人毫不畏惧,一腔热血奉献事业的革命人士。
“小草。”
小草很有默契地再次亮起一张符纸,往旁边的乱石处一扔。一道手腕粗的雷光从天而降,直接把一棵老桑树劈成两半,顿时间场面烟雾环绕。
感情这符纸上的法术还不一样啊,上次是火,这次是雷,白起也是长见识了。
金馆长被吓了一跳,好家伙,天雷说落就落啊,这玩意儿劈到自己身上不是瞬间就熟了吗,撒点胡椒面都可以直接上菜了。
他看向几人的脸色都不一样了,刚才还有点怀疑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这下子全确认了,人家是妥妥的传闻里的修士,跟自己这种在桃木剑上划出火焰还需要偷偷点打火机的江湖术士完全不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坦然交流了吗?”白起笑得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
金馆长额头上就像安了个自来水管,哗哗地冒汗。他的表情十分难受,看起来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最后他咬着牙说道:“不说!”
白起暗自咂嘴,这家伙虽然长得跟个汉奸似的,但没想到还有几分骨气。他朝丁建国给眼色,现在怎么办?我是没辙了,总不能真的杀了人家吧。
“兄弟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能说啊。”金馆长无奈地说道:“你们没接触过是不知道,我要是敢什么都说了,那么那位法师大人会把我的魂魄都给抽出来......”
“比方说这样?”
“哪样?”金馆长下意识问道。随后他就看到丁建国的纤手泛着红光,下一刻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
他伸出手掌,居然变得半透明了,甚至可以透过手掌看到地上的杂草,回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在发光。
卧槽,之前亲眼见过的事情他怎么会还不明白。
我的魂魄也被拉出来了!
他看见丁建国摸出小刀,随手在袖子上擦了擦。
“你在干什么!”
“我准备做一道灵魂刺身。你是不知道人的灵魂最香甜的地方就在天灵盖附近,我准备把你那一块给翘出来,但首先我需要把你灵魂上的杂质一刀一刀地割掉。”丁建国笑得像个小恶魔。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
金馆长是真的吓到了,人家法师抽了魂魄也只是随手扔了,这女孩倒好,还能废物利用,还要一刀一刀凌迟了自己,修士们都这么恐怖的吗。
半响过后四人坐在一起,小草给金馆长递了一支烟,后者深吸一口平复情绪。他看向丁建国的眼神还带着几分畏惧,所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男人这边缩了缩,这种阴冷的天气下,也只有身边的男人能给自己半丝温暖。
“我叫金钟,本来是个风水先生。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好不容易救活过来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了。我能发现哪里的灵力充足,靠着这个本事,我的职业生涯在本市还是混得风生水起。”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你自主开了灵脉吧。”丁建国说道。
金馆长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大概是半年前遇到法师的,是他自己找到我的,他也算我半个修行领路人。我帮他做事,他教我法术。当时我除了觉得他这个人阴沉得很外,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他究竟在干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他之前一直让我在市里帮他打探消息。”金馆长说道,“三个月前他找到了这块坟场,我记得他当时欣喜若狂。我按照他的指示买下了这块坟地,做起了殡仪火葬的事情。”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我发现他做的事情有多恐怖。”金馆长深吸一口烟,浓重的尼古丁在他肺里盘旋,呛得他直咳嗽,“他居然开始养僵尸!”
丁建国低着头分析道:“养僵尸?听起来是个阴雷属的修士。”
“阴雷属?什么意思?”白起好奇道。
“是雷属灵脉的一个分支,这个系的修士主修一些阴狠的法术,比如控制鬼怪山精什么的,擅长的法术也是一些摄人魂魄的招数。”
“对对对,法师就是很会这些东西,怪吓人的。我常常看到他身后跟了一团漆黑的瘴气,我每次看见那玩意儿都觉得冷汗直冒。”金馆长连连点头。
白起说道:“感觉很邪恶哎。”
丁建国摇摇头说道:“你的说法不对,法术就是法术,终归是工具的一种,哪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区别。这种想法在我们修真界是不存在的,匕首比剪刀危险,难道匕首就有错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人身上。”
“你们是从修真界来的?真的有修真界?”金馆长瞪大了双眼,生生打断丁建国的话。
“你的那位法师大人连这个都没告诉过你吗?”丁建国翻白眼。
“没有。”金馆长摇摇头说道:“法师之前说他也没去过,他也是听自己已故的师傅提到过有修真界的存在。”
“原来是个散修啊。”丁建国恍然大悟,嘴角挂着笑容说道,“好了老金,你继续说下去。”
“嗯......法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养僵尸的,他伪装成市医院太平间的值班医生。在那个负一楼的地方,他给尸体灌下各种药物,然后推荐家属把尸体弄到我这里来埋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尸体被埋到这里以后,过不了一周的功夫就会从土里活过来。当然每具尸体的苏醒时间我都是有记录的。法师给过我一个法器,这玩意儿可以勉强让僵尸安定下来。”
白起想到了李叔当时嘴里含住的珠子,现在看来那东西应该是催化尸体僵尸化的药物之一吧。
“不可思议。”丁建国暗自在旁边咂舌。
“怎么了?”白起问道。
“僵尸居然可以培养出来?这真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僵尸是不属于五行中的生物,即便是最弱小的僵尸,也是天地蕴蓄了多年的产物。这和一般的培育鬼魂不一样,僵尸这种东西从诞生那天起就是不受五行约束的,如此有计划的方式去孕育僵尸简直就是不合天地法则的,修真界的修士尚且也做不到,更别提区区一散修了。”
“用各种材料去加快尸体的僵尸化这点没问题,但是一个坑就能准确地种出萝卜,这一点完全不符合常理。”丁建国追问金馆长,“我记得你是说凡人的尸体都是在这里苏醒过来的对吧?”
金馆长点点头。
“这个地方有古怪。”丁建国思考了一番,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白起没管正在认真思考的小丁,继续问金馆长:“这些僵尸苏醒过来然后呢?”
金馆长说道:“我不清楚,我只是每次按照法师的吩咐,把苏醒过来的僵尸装进冷藏车里,然后在夜间悄悄地又运回给在市里的法师。其他的我没多问,我也不敢问。”
“但是最近这里变得不太平起来,越来越多的尸体不按时间地提前苏醒,有些甚至是好久之前埋在这里的普通尸体。而且我越来越难以掌控这群僵尸,有好几回刚醒来的僵尸根本不受我法器的约束,自顾自就跑了。”
白起一阵呵呵,这大概就可以解释最近在蓉市地下论坛闹得蛮凶的死者复生事件了。这样看来李叔也是这个计划里的漏网之鱼了,就是不知道他瞎跑回小区干嘛。
三人与金馆长又讨论了一会儿,便抽身回家,总的来说今晚的收获也是很大的。
丁建国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果然这次来凡人界很值得,金馆长瞧着几人要走,拖着他们的后腿哭闹着:“别走啊,我都把事情告诉你们了,法师知道一定不会放过我,你们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没个成年人的亚子。
丁建国一脸嫌弃地说道:“放心吧,你家法师都快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你。”
“啊?为什么?”
“你不是在电话里听到他咳嗽了吗?我要是没猜错他铁定也受伤了。看样子已经有人比我们还快一步找上他了,我们几个再不快点,就连汤都喝不到了。”丁建国的语气轻松愉快。
嗯?
金馆长一脸问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口气我家法师好像是条肥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