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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一)

送阿爹出门的时候,小和子明显感受到了阿爹阿娘情绪的低落,她昨晚也想了一晚,如果官府的人查出哥哥就是太傅的孙子,那梅家就是共犯,小和子越想越害怕。

梅景玟辰时去府衙,府衙里的人带他去了后院里的一间房,一直到巳时三刻才见到刺史大人。

“小民见过大人”梅景玟马上向刺史大人行礼。

“梅东家,让你久等了。”

“大人公务繁忙,抽出时间能见小民,乃小民之幸。”

“梅东家,今天是户部侍郎冯明熠大人要见你,他是当朝冯相的嫡长子,等会他来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啊。”刺史大人小声的说。

“小民谢过大人。”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子手握袖炉走了进来,刺史大便向前行礼,“冯大人,昨晚可睡得舒适,这凉州冬天极冷,下官害怕给冯大人冻着,便往您的房间里多加了几个暖炉。”

“明熠谢过刺史大人,这位是就是梅景玟?”

“小民见过大人,正是小民。”

“刺史大人,你公务繁多,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冯大人,那下官先行告退。”刺史向冯明熠行礼,便退下来。

梅景玟见冯明熠盯着他看,心里很不安。“冯大人,小民惶恐,不知大人叫小民来有何事?”

“梅景玟,你可知道前朝太傅韩愈平?”

“小民知道。”

“那韩太傅家的管家陈弘文呢?”

“陈弘文是小民的同门师弟。”

“那这块玉呢?”

梅景玟看见和陈师弟给他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时,便跪下,

“看样子,你是认识了。其实当你就下当年的那孩子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会有今天了。”冯明熠一笑。

“小民愚钝,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救人要紧。”

“如果这件事情追究起来,那你可是同犯,可是要掉头的。”

“小民自会认罪,还请大人手下留情,给小民的妻儿一个活命。”梅景玟跪爬在地上,几乎哽咽地说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民愚钝,还望大人明鉴”

“你不用掉脑袋了,我父亲已为韩太傅,沉冤昭雪。这次父亲派我来接那孩子回去。”

“小民谢过冯相,谢过大人了。”

“起来吧,地上冷。你回去好好收拾,五日后我便回京城,赶在除夕之前回去。”

“小民谢冯大人”。

小和子一直在家门口等着阿爹回来,直到午时才远远地看见阿爹,小和子便跑上去,扶住阿爹。“阿爹,你回来就好。”

“和儿,等很久了吧,不用到外面等我的,小心冻坏了身子。”梅景玟将小和子的袄往下拉了拉。

“阿爹,也没有很久,我们回家,阿娘和哥哥在等您。”

小和子扶着阿爹去了梅清的院子里,梅清推开门进来的是阿爹,便要下床喊道“阿爹”。见到阿爹的他就像看到了希望,内心的波澜稍微有一丝平静。

“清儿,赶紧回到床上去。”阿娘说道

“阿爹,怎么样了?”梅清小心的问道。

梅景玟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阿爹,孩儿对不起您,”梅清哭着说。

“清儿,没关系的,男子汉怎么动不动流眼泪呢!”梅景玟轻轻地拍拍梅清的背。

“你先休息,我去柳升商议一下,不让想其他的,那样反而把病情加重了。”

(二)

第二天,梅景玟没想到冯明熠居然到家里来了。

梅景玟赶紧出来迎接,“还望大人恕罪,不知大人前来。”

“梅东家,不要行礼,我闲来无事,在城内闲逛,就到了你家的店铺,里面的东西花样还挺多的,不错不错。”冯明熠笑着说。

小和子从里面跑来,喊着“阿爹”。

“和儿,你怎么跑出来了。”梅景玟有一丝担心的看着小和子。

“阿娘让我出来看看您。”小和子气喘吁吁地说。

“我没事,和儿快见过冯大人。”

“小女,见过大人。”小和子向冯明熠行礼。

“你便就是韩愈平的孙女了,长得很漂亮了吗!。”冯明熠笑着说,

父女俩同时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小和子转得快,拉着父亲笑眯眯地说,“阿爹,这是有人第一次夸我长得好看。”

“是吗,那苦了韩妹妹了。梅东家,你先去忙吧,我拉着韩妹妹陪我逛,以后她也见不到这凉州城里的美景了。”

小和子看了一眼冯明熠,“好,冯大人。”

“韩妹妹,叫大人多生分,叫我明熠吧。”

梅景玟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身影,说不出来的痛苦。

“明熠哥哥,这家酒楼的酒品种繁多,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西域的葡萄酒,很好喝。”

“这天气,确实喝点酒好。”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冯明熠看了小和子一眼,“韩妹妹,等你回到京城,我就带你喝京城的酒。”

“好,谢过明熠哥哥。这杯酒敬你。”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韩妹妹,好酒量。”

两人吃完饭后,便在街上走,“这凉州地处偏僻,但看着却很热闹的。”

“这里来往的大多数是西域和中原的商人,人一多,也就热闹起来了。”

快走到梅家时,冯明熠打趣道“韩妹妹,你不要偷偷跑了,四日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京城,赶在除夕之前回去,你还能赏元日的京城的美景。”

“梅和不敢”小和子心里感觉这像是在警告她。

“哈哈,快回去吧。”

小和子站在家门口,站了好久,看见天黑了,便推开门进去。进屋看见阿娘在哭。阿娘看见小和子,说不出话来。

“阿娘,你怎么哭了。”小和子抱住阿娘。

“和儿,这该怎么办,你和清儿都是阿娘的心头肉啊。”

“阿娘,不哭了,不哭了。”娘俩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小和子跟阿娘说完话之后,便去了梅清的屋里。

“和儿,哥哥对不起你”梅清愧疚地说道

“哥哥,你不用对不起谁,你没有错。哥哥,你答应我,每天好好吃药,让身体好起来,照顾好阿爹阿娘。”

(三)

四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离别之时,小和子向阿爹阿娘跪下,“阿爹,阿娘,要保重,照顾好自己,小和子不孝,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们。”

小和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阿爹阿娘,留下了眼泪。不知道自己还能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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