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陆。
圣宁帝国二十三年。
北方,有群山,极冷,四季白雪皑皑,故名曰:大雪山。
大雪山南麓是无尽戈壁,绵延千里。
然后有盆地,树木郁郁葱葱。
有一千年古城,因建在一巨石南侧故名盘石城,城很小,有千户。
古城无税赋,民风朴实,渔牧商农悠然自得。
因大雪山天险,所以古城不驻军。城外一哨所有十余军卒,皆招募本城壮年服役。故有银饷领,不误田园农耕。
这一日午后,哨所驿路远方踏踏马蹄声,来了一队骑兵。
一眼看去,二十余人,却有三十余匹马!在不甚宽的驿道上,分为三小队,速度很快,转眼即到。
这一队人,黑铁头盔下围布巾,仅露双目,即遮挡灰尘,又显肃杀,灰蓝军服外罩优良的上等皮甲,穿鹿皮软靴,粗棉披风编织的很厚实,左马刀,右短弩,箭匣弩箭数十,马皆是上好的军马,神采飞扬,左顾右盼。
周大力是带队的那个骑士,而立之年的他,看上去有些老成。
这一队共计二十二骑,一天一夜人换马,马未停。虽然有些风尘仆仆,但都神情刚毅,腰背挺拔。
临近哨所,周大力右手扬起,做了一个左右分散的手势,然后他带七人骑缓缓靠近哨所。
而另外两个七人人小队左右分开,远远站住,安抚着坐下马匹,远远戒备。
一看这就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队伍,非战时驻马歇息,依然队列清晰,左右两队做预备队戒备状态。
靠近哨所时,已经从哨所里出来了几个军士,洗的发白的帝国灰蓝军装还算整齐。
周大力先停下,后面几骑上前下马,出示军方令牌和公文。
“张必忠报告,”哨所军士长张必忠先敬军礼,然后接过文书令牌查看,令牌是北方军团直属斥候营,文书有上将军周百安军印。
军士长张必忠递还手中文书令牌:“请指示。”
周大强是斥候营年龄最小的,却也是话最快最多的,他上前说到:“几位大哥,我们路过,麻烦安排好草料和清水,休整下我们就上路。”
周大力下马说了句:“军务紧急,麻烦大家。”
张必忠应声:“职责所在。”便回头吆喝那些军士忙碌起来。
周大力这边沉声道:“大强,大壮帮忙打水,其余人原地休息。”
周大壮是斥候营个子最矮的小胖子,闻声应是,下马跑了过去。
张必忠这边应声道,“不用帮忙,不用帮忙,大家进营房休息吧。”
周大力婉拒:“就在这里休整下,我们还要上路。”
张必忠又看了下众人的装备和马匹,没多说话,他也是十年老兵,没上过战场,但是见识还是有的。就像老话,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走路。
一般的伺候营,兵是老兵,马是劣马,大多都饮酒,马上带着酒袋。装备也都是长剑短刀参差不齐。毕竟,斥候是打探消息,观察敌情,又不用正面参战,所以只要腿脚麻利,耳聪目明,完成任务就好。
而这一队人,纪律严明,一身装备绝对不是普通货色,上等的黑铁头盔和皮甲,军队中罕见的短弩,还有骑用和备用的马匹,都是上等军马。
至于没看见的马刀,不用说一定是百炼精钢的。
因此,张必忠知道既然来的都是精锐,自然也不是普通军务。所以也不多说话,就垂手站在一边。他也明白,说是帮忙打水,其实就是一种习惯性戒备,谨防被下毒。
这边草料搬出来,几个骑士在马鞍侧袋子中掏出一些药材喂马,这种药材虽然对恢复马力很有效果,但是配制不易,成本也不低。并不是所有部队都配备的,马儿嚼食了药材,然后开始吃草料。
周大力和几个骑士接过清水灌满水袋,然后蹲在一起,拿出肉干面饼等食物吃了起来。
(为什么不坐?一天一夜不下马,自然……也坐不下。)
左右散开的两队骑士人依然未下马,保持警戒状态。
几个骑士吃的很快,这时候周大强已经吃好了,收拾整齐,然后用目光请示周大力,周大力点头。周大强,周大壮等几人旋即上马,向周大力和张必忠敬礼,一抖马缰,向北行去。
张必忠还礼。
周大力目送渐远,伸手竖两指,左右两队缓缓过来,位列左右,并不聚集,下马休整。
人不语,马不乱,这才是精锐的队伍!
周大力整理下衣甲,踱步过来,“张大哥。”
“长官,”张必忠立正。
“张大哥不必拘束。”周大力笑了笑,只是看着他笑的有点拘谨。
“昨日可有听见异响?”
“有的,昨天傍晚,北方一声巨响,然后哨所都感觉在晃动。”
“哦,”周大力想想,又问:“还有什么情况?”
“有兄弟看到夜空中一道红光。”张必忠据实说到。
点点头,周大力想着临行前上将军周百安私下和他说的话:“一定注意兄弟们的安全,发现什么,第一时间吧消息传回去。”
周大力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想想说:“张大哥,告诉大家戒备,注意安全。”
张必忠严肃回到:“是,遵命。”
做你该做的事,不该问的不问,这也是军队的纪律。
骑士们休整完毕,灌满清水,然后安静的等待指示。
周大力看着远方,前队已经看不到了,他回头,“周大海,你带队追前队,让周大强殿后,队伍拉大间距,保持前队末骑在视线内。”
“是”。周大海和两队骑士低声应到。
周大力补充道:“必须注意安全。”众骑士点头,然后上马。
周大海一挥手,带领自己那队提速先行。
周大力向张必忠敬礼,然后率队出发。
张必忠等军士列队敬礼送行。
“这一队骑兵不一样!”几个军士纷纷说到。“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张必忠思索着,这队骑兵去北方寻找巨响的原因,难道还有什么危险?管他呢,回哨所,不出去,总不会有问题的。
“上级口谕,注意安全。”
“是。”
且说周大海率队,快马追上了前面的小队,周大海让周大强和周大壮等放慢速度等后队,他则带领小队继续向北方。
将年龄最小的兄弟,安置在相对安全的位置,这是部队默认的方式。
这会大大降低伤亡概率,保护了还需要成长的年轻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