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烈酒下肚,脑子开始晕乎乎的,池松月抬手掐了个清醒诀,嗡的一下脑子更晕了,这酒劲怎么更猛了?
她哪知道误打误撞掐了个自己不知道的决。
“丫头!”
她慢悠悠的侧头去看,穿着浴袍的霍尘墨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
“你哪来的酒?”踹开门就看到池松月醉醺醺的倚在床上,地板上是摔碎的空酒瓶,酒气熏人。那丫头见自己来了扔下烟蒂就往下跑。
霍尘墨快气炸了,要不是自己接住她,池松月准得一头载地上去。
“嘻嘻嘻哥哥你来啦。”
池松月借着酒劲,手脚并用的挂在霍尘墨身上,她嗅嗅,一憋嘴哭起来:“呜呜呜你嫌弃我,你嫌我脏是不是?刚背完我你就跑去洗澡!”
闹腾就算了,她越哭越委屈,一巴掌就拍在霍尘墨脸上。
“没有,出汗了才要去洗澡的。”霍尘墨拍拍池松月的后背,赶忙解释。
池松月可不买账,酒劲越来越大,她整个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谁啊你?就你还敢抱本小姐?”
“你给我撒开!臭男人小心我杀了你!”
才赶到的左岩吓得脸都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脸快黑成锅底的霍尘墨,少爷被扇巴掌了!我的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强忍着笑,“少爷您没事吧?”
霍尘墨是头都大成两个了,池松月酒量不是挺好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丫头你看看我,我是谁。”
一股糊味飘过来,左岩跑上前把扔在床上的烟蒂给掐了,被子都被烧了个大洞,他有眼色的掉头就走,连门口都没到就被猛的拉回去。
“呜呜呜霍尘墨,你怎么变成秃头了。”池松月捧着左岩的脸,左瞧瞧右瞧瞧,摸到左岩头上的时候哭的更凶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欺负他,一定是!
“啥?大小姐我是左岩啊大小姐!”
池松月越想越难过,她扯着嗓子就哭,眼泪鼻涕都忘下掉。“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欺负你,呜呜不要变成大秃头啊!”
妈的。
左岩不用看都能感受到霍尘墨传来幽怨的视线,他在心里怒骂一声,这他妈不是完了吗!
早知道自己就不进来掐那个小烟蒂了,烧了就烧了,自己造的什么孽啊这都是!
那一边的池松月哪知道左岩要死的心情,她还在哭。霍尘墨把池松月拉回来,回头对左岩打眼色,“去弄醒酒汤。”
左岩爬起来就逃,脚下生风蹭蹭蹭就跑没了影。
“我才是霍尘墨,你喝醉了乖乖睡一觉,嗯?”霍尘墨把池松月抱到床上,耐着心思给她解释。
池松月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疑惑的看着他,“霍尘墨你哭什么?”
声音醉意十足,池松月挣扎着爬起来,用力甩甩脑袋想要看清霍尘墨的脸,眼前却越越来越黑。
“我没有哭,是你哭了,丫头。”霍尘墨抵住池松月的额头,温度热的烫手。
喝个酒还发烧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
她吓坏了,摸索抱着霍尘墨的胳膊不撒手,“我没有哭,我看不见了!我是不是瞎了,救救我啊哥救救我。”霍尘墨开始以为是池松月的醉话,后来发现池松月的眼睛空洞,他伸手在池松月的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霍尘墨瞬间浑身冰凉,他抱起池松月就往外跑。
“别怕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有我在呢,松月不要害怕。”一边跑一边安慰着怀里发抖的小孩。
下人惊慌的跑来,“叫医生过来!叫闫跃立马给我死过来!”
“呜呜呜我不要医生,我要回空间去找摩幽!”怀里的人听到要找医生,慌乱的扑腾,发了疯的要逃开霍尘墨的怀抱。
摩幽是谁?还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空间是什么?
霍尘墨眼神阴冷“松月听话,找医生眼睛就能看见了,乖啊。”
顾不上思考,他抱紧怀里的人,温声安抚。
池松月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拼命挣扎,心里念叨着要回空间。她的身形逐渐透明,霍尘墨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越来越轻,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你他妈哪都不准去!”
一声狂躁的咆哮在头顶炸开,耳膜都震的生疼。
池松月一下子回神,攥着最后一丝清醒才没有回到空间去,她胡乱伸出手去探霍尘墨的脸,“不要...哥哥不要生气,我不去,我就待在你身边。”
看着池松月的身形又恢复正常,他身形踉跄险些摔倒。霍尘墨死死抱住池松月,怀里是小孩喃喃的安抚,他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不敢放松一下。
怎么会这样!
闫跃接到消息就被庄园里的下人拉着往庄园赶,着急忙慌的连换鞋的时间都不给,闫跃气得要命。
“闫医生,少爷在楼上。”家庭医生从楼梯跑下来,接过闫跃背上的医药箱又风风火火的往上跑。
之前霍尘墨腿断了也没见左岩那么急啊,那家伙不会要死了吧?
“那小子怎么回事?伤到哪了?”
用不着谁来回答了,闫跃上楼就看到霍尘墨抱着个什么跪在那,跟哄孙子似的,细声细气的说话。他那暴脾气直接火了,冲上去就骂:“你丫的金屋藏娇啊?什么急事让我赶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洁癖啊?你庄园的下人连鞋都不让我换,就是阎王爷来了也得让我换鞋,都他妈的给本少爷辞了!”
霍尘墨怀里那死娘们还呜呜哭呢,闫跃听着都快烦死了。
“我告诉你,你这死娘们我可不给治啊!我身价高的很我...”话还没说完呢,闫跃扒拉开霍尘墨捂在小情人眼上的手,气鼓鼓的低头一瞅。
“喝!池松月?”
闫跃吓得往后一蹦,差点没摔死在那。
“谁说本小姐死娘们?找死啊?哥哥你给我揍死他!”池松月躺在怀里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她准确的指向闫跃,龇牙咧嘴的说着。
悄咪咪冲霍尘墨使眼色,闫跃真是觉得过错了年,怎么没人告诉自己池松月这祖宗在这啊?
霍尘墨终于抬头瞪了闫跃一眼,又低头哄着小祖宗,“丫头听话,先把眼睛治好,等会哥哥揍死他。”
阴狠的声音让闫跃直打哆嗦,“那个...祖宗啊不是,池大小姐,您眼睛怎么了?”
老老实实的被霍尘墨抱到床上,池松月也不敢闹腾了,一心想治好眼睛看看谁敢骂自己死娘们。
把前前后后的事和闫跃说了,霍尘墨端着醒酒汤小口小口的喂着。
“问题不大,是酒精作用和喝醉后体位突然变动引起体位性低血压造成的,大脑供血不足从而压迫视觉神经。醒酒后就会恢复视力。”闫跃伸手在池松月眼前晃了晃,“前几日她不是还低血糖晕倒住院了吗,多吃些蔬菜,多走动走动就行。”
池松月一听,摸索着捧起碗就喝,“我一定快点醒酒,看看哪个白痴敢骂本小姐!”
完蛋了,池家大小姐乖张跋扈,圈子里谁不是毗舍三分。闫跃缩着脖子藏到霍尘墨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晕倒?”霍尘墨皱眉,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住院了?刚出院就跑到自己这里,真是不知道休息。
喝完醒酒汤,池松月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霍尘墨关上门,一脸沉重的看着闫跃,“什么时候一个人会变得透明消失?”
“啥?”
闫跃嫌弃的打量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男人,怕不是他也喝醉了吧!“你在说什么啊?哪有人会这样,就是死也不可能透明。”
“对...不可能的,是我看错了。”霍尘墨喃喃,疲惫的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又自顾自进了门。
闫跃被关在外边,一头黑线。用完就扔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一旁的左岩紧跟在后边,“你别跟着我,他不领我的情,我这就走!”
“您消消气,大小姐还没醒呢,您还不能走。”
闫跃停住脚步转头凶狠的盯着左岩,突然停住左岩差点没撞他身上。
还以为霍尘墨是想留他消消气,没想到是担心池松月的身体情况,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不给我带路!我要洗漱!”
“得嘞,您跟我来。”左岩高兴的在前头带路,闫跃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霍尘墨试了试池松月额头烫人的温度,刚把降温贴贴好,就听见池松月翻身嘟囔了句什么,他好奇的凑过去,身形瞬间僵硬。
“摩幽...”
“摩幽?”
看着床上睡着还不安分的池松月,霍尘墨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OMG...真是好险啊。”
摩幽哆哆嗦嗦的咬着被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霍尘墨给池松月掖了掖被角,又冲了杯柚子水放在床头,转身离开了。摩幽唰的从空间出来,惊恐的瞅了瞅紧闭的房门,还是害怕!从霍尘墨看过来那一刻,自己就浑身打颤,总觉得霍尘墨透过池松月看到了空间!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小主人喝酒了,差点当众暴露空间!
在池松月床边布了个安神宁人的结界,摩幽又掏出瓶绿色的药水在池松月鼻尖上摸了摸,飞速躲回了空间。
还是空间最安全!有月神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怕!
这一觉睡得很好,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池松月挣扎着坐起身来,正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撞上了每隔一小时来“看望”自己的左岩。
“额...那个什么。”左岩尬的皮笑肉不笑,连忙挠了挠自己那寸头“大小姐您醒了,我这就去通知少爷和医生。”
“不用,我自己去找哥哥。”池松月翻身下床,踩着鞋子几步走到左岩跟前,“霍尘墨在哪呢?”
“少爷在训练场,我给您带路。”
走在池松月前面,左岩琢磨着,这大小姐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在自己印象里大小姐可是娇贵的很,这次竟然亲自去找少爷...大小姐不会是爱上少爷了吧?不对不对,大小姐讨厌少爷这是庄园人尽皆知的事,也就在老爷面前装装样子,这次不会又是出什么损招来祸害少爷吧。
左岩摇着圆脑袋,心里那是一个叫苦不迭。
池松月哪知道前边带路的左岩心里那么多戏份,她听着训练场越来越清晰的打斗声。心里无比激动,好像上一世自己的战争细胞被重新注入生命。推开门就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霍尘墨抱着膀子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让人不由心安。
“哥!”
听见声音转过身就见池松月呼哧呼哧的朝自己跑过来,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穿着条睡裙就出来了。左岩怎么回事?让池松月出来就算了,连个外套都不拿?霍尘墨刚想训斥左岩,就看左岩站在那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谁都不会知道左岩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左岩刚推开门准备回头领着池松月往前走,嘴都没张就被池松月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死在庄园大地上,左岩难以置信啊!这驴劲当真的是属于大小姐吗?
“怎么出来了不好好躺着,发烧了还穿那么单薄,先生该训斥我了。”
霍尘墨瞪了眼池松月,拿过大衣让池松月穿好,蹲下身子细心的扣好扣子。刚才还打的火热的一群手下都停住了,鸦雀无声的看着他们老大给大小姐穿衣服。
一个手下没拿稳,惊的棍子哐当掉在地上,在硕大的训练场回声。
“大...大小姐好!”
百号人异口同声的问好让池松月有些吃不消,“你们好呀!大家训练辛苦了,今晚我做主在庄园烧烤怎么样?”池松月笑眯眯的冲一伙人打了招呼,又抱着霍尘墨的胳膊摇啊摇。这征求意见的小动作哪是大小姐自己做主啊!
一群大老爷们见池松月娇憨的模样,也不怕霍尘墨了,乐的一个接一个的附和着。
“可以是可以,我们松月得答应我两个要求才行,怎么样?”
霍尘墨挑挑眉,低头看着一脸单纯的池松月,坏笑的开口。
“嗷嗷嗷~大小姐我们今晚上就靠你啦!”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抱着霍尘墨胳膊的手掐的有些紧了,池松月依旧是应下霍尘墨的要求,一张笑脸越发明媚。
“好了,今天训练结束,都去准备东西吧!”
霍尘墨看起来很开心,打发走了下手,“丫头会不会觉得哥哥的要求无理了些?父亲后天才会回来,今晚上可以尽情的吃喝。”
呵。
“当然不会啦,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垂着脑袋,池松月面无表情的盯着拖鞋。霍尘墨这是要探究自己突然的变化了,明知自己不喜欢被他喊丫头,不喜欢听他自称哥哥,不喜欢听他喊父亲,他都喊了。是想要激怒我吗?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