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那么宁静,天上星光点点,四周的小木楼静静的站立着,仿佛也在倾听着这催人泪下的故事,只有虫儿不知事的啼鸣着。
在这栋三层的小楼上,有两个人紧紧相依。
“回到大房子时,有很多很多的人等在那里,一个威严的老头坐在房子里的沙发上,妈妈说他是爷爷。可是他冷冷的告诉我和妈妈,他们欧阳家只有一个孙子。问我们要多少钱才能离开,妈妈哭了,现在在我的记忆里都是她哭的样子。”
“我叫他不许欺负妈妈,可能我的话激怒了他,他忽然改变主意要将我带走,要把我带离妈妈身边。黑衣保镖都跑了进来,分开了我和妈妈,他们想强行的将我带走。我拼尽全力逃离黑衣保镖的控制,拉着妈妈向外面跑去。然后……”水映月双手掩面,将脸埋在杜若昊怀里。
“如果,如果我乖乖的跟他们走,如果我没有拉着妈妈往外跑,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激怒那个老头,我不该反抗,我不该拉着妈妈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忍了十二年的痛苦,忍了十二年的委屈……太多太多的东西,忍得太久太久,隐忍的思绪,就像关在闸栏里的洪水,因闸栏的断裂,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杜若昊紧紧的抱着她,想将她从悲伤的思绪里拉出来,“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然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该死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她太起头倔强的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你的错。”他温柔的哄着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如果我乖乖的,如果我没有拉着妈妈跑,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坚持着。
“听我说,那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妈妈看了会伤心的。”他逼迫她看着自己,他想从悲伤里将唤她醒。
“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慌乱的摇着头,试图推开杜若昊。
“冷静点,一切都过去了。”他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
“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只有我还活着。”她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杜若昊在说些什么。
“水映月,你冷静点,快点清醒过来,我求你快点清醒过来。”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杜若昊惊恐的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生真的是那个冷漠淡然的水映月吗?看着现在的她,让他动摇了他最初的初衷——带她走出心中的茧。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他的心都碎了。
不能放弃,不能心软,杜若昊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水映月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她已经将自己与外界全部隔断,将自己锁进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茧子里。
“水映月,你给我醒醒,听见没?那个冷漠的水映月呢?那个淡然的水映月呢……”杜若昊用力的摇晃着水映月,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巴掌给她打醒,可是他舍不得,他下不了手。看见她这么痛苦,他比她更加的痛苦,叫他怎么舍得去打她。
水映月眼神空洞得没有焦距,任由杜若昊摇晃着,嘴里依然念着那句话,“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
“我该拿你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杜若昊痛苦的问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人儿。他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制止她说下去。
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脸,对上那双空洞的双眸,听着她不断重复的话,杜若昊觉得自己快疯了。
要怎样才能唤醒她?要怎样才能堵住她的嘴?
杜若昊将水映月拉近自己,带进怀里,轻轻的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吻上那喋喋不休的樱唇,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让她闭嘴的方法。
最终在他的吻下消音成功,杜若昊吻得温柔,吻得忘我,吻得忘了时间。从单纯的想要堵上她的嘴,到吻得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杜若昊终于结束了那个跨世纪的长吻,却发现怀里的人儿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他顿时有种挫败无力的感觉,他的魅力竟然是用来哄人睡觉的,在水映月的面前,他真所谓魅力全无。
杜若昊将水映月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过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时发现水映月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
无奈的将衣角从她手里慢慢抽出,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别走。”
啊?杜若昊吃惊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别走。”在杜若昊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重的睁不开。
“好,我不走,在这里陪着你,你睡吧。”握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水映月意识越来越模糊,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好黑,这是哪里?水映月在黑暗中摸索着。
“月!”朦胧中水映月听到有人在叫她。
“谁?谁在叫我?”
“妈妈?是妈妈吗?”
“妈妈!你在哪里?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声音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水映月不停在原地打转。黑暗夹杂着悲伤像她袭来。好痛苦的感觉,心痛的像要将她撕裂。
“别走,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泪无声的滑落着,她就是走不出这个黑暗的地方。
“水映月,我求求你快醒醒,别在折磨我了。”要是白天没有跟她一起胡闹就好了,杜若昊心痛的自责着,看着思绪紊乱的水映月,现在的她一定很痛苦吧,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发烧,一直语无伦次的叫着。
杜若昊拿下她额头上的毛巾,又换了另外一块放了上去,希望她的体温能早点降下去。
清晨褚婆婆走了进来“还没醒吗?”
“嗯,还没有。”声音里带着疲惫,为了照顾她,一整晚没睡。
“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来看着她。”夜里要跟他换班照顾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