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欧阳诺的脸上一阵辣辣的疼。
一个用力,欧阳诺就扣住了暖暖的手腕,身子侧趴在她的身上,直逼她的眼睛。
“看着我,我问你,乐乐是不是我的儿子。”气鼓鼓的样子,好似一头猛兽,随时都要吃人的感觉。
只要她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么他可以忽视刚刚的那一巴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跟你都没有关系。”母爱的力量让她变得更加的坚强勇敢,抬起头倔强的望着他。
这样的回答,足以证明乐乐就是他儿子的事实了。
根据欧阳诺对暖暖的认识,一定是的。
“你这几天都跟张雨泽在一起?”他刚刚靠在窗户上抽烟,看到她从张雨泽的车里下来,他还帮她提行李。
就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烟头的火光就烫伤了他的手指,现在还有一丝的痛感。
“明知故问。”
此话一出,暖暖就后悔了,果然,男人都是不能激怒的。
此刻的欧阳诺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猛的就贴上了暖暖的唇,湿湿的,软软的。
他记得,暖暖的唇就是这样的味道。
一种阔别重逢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刺激着男人体内独有的荷尔蒙。
“嗯嗯,放开我…”挣扎着,挣扎着,暖暖用力的挣扎着。
她使劲的摇头,抖腿,却都被他扣的紧紧的,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让她再次被屈服。
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
因为有了第二次,暖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
想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吧嗒吧嗒的一滴一滴打在了欧阳诺的手臂上。
温软的泪水,终于让欧阳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帮她把衣服掩上,坐在一边的沙发里,大腿迈开,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心软了,他下不了手。
这样的暖暖,太让人心疼了,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很久,他都没有这个感觉了。
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
原来,他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
“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谈恋爱的那段时光。”低着头,欧阳诺试探道。
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继续。
“回不去了。”蜷缩在沙发里,暖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目光呆滞,眼神无力。
“我当初真的是被冤枉的,对不起!”
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欧阳诺忏悔着,他后悔了。
“呵呵!”冷冷一笑,真是可笑。
冤枉?
多么荒唐的借口。
他太不了解她了。
“你笑什么?”抬起头,欧阳诺看着她的眼睛。
“哈哈…我笑我自己傻,自己活该。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一点也不了解我。你真的以为我在意的是你被冤枉么,你明明可以说你去同事聚餐的,可是你骗了我。你明明可以挽回求我原谅的,可是你走了。”
“我没有骗你,真的是应酬,那天跟同事一起喝酒纯粹是巧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问那个女人。”欧阳诺几乎是喊着解释的,他害怕了。
这样的暖暖,让他很陌生。
“呵呵,解释?什么解释啊,我根本就不在乎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是暖暖却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发我们的照片,可是你的朋友圈里都是你女同事的照片。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我一受伤或者遇到麻烦,你就说我矫情。甚至,你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带着乐乐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吗?每次,我都安慰自己,你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坚持一下,你可以的。”
说着,暖暖哭的稀里哗啦的,越哭越伤心,欧阳诺听的也充满了愧疚。
“这几年,我都不敢生病,因为我没有权力生病,要是我生病了,乐乐该怎么办呢,他还那么小?”
“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结婚后的我把自己都弄丢了,后来,我果然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哈哈,可笑吧!”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这一刻,她只想发泄自己。
人生,活着太累了。
她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
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要做什么,要到哪里去。
遇到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
“对不起!”突然,欧阳诺的眼睛里也流出了泪水,“是我欠你们母子的,对不起!”
低着头,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谁说男人不能哭。
男人也是人啊。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傻。”冷冷的看着前方,终于说出来了,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你别这样,你这样子会让我很心疼。”卷起袖子,擦拭掉了泪水,欧阳诺抬头看着她。
“心疼,别傻了,谁会心疼我啊,我这是活该,罪有应得。”她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鬼迷心窍,当初才会答应了他的求婚。
都怪她。
从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而他,只是完成家族的使命。
“好了,不要哭了!”继续卷起自己的袖子,欧阳诺就要去帮她擦拭,被她别过脸去躲开了。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给他机会。
什么情话,那都是电视剧里骗小孩的,她已经长大了。
今天,她仿佛明白了他当初为什么反对她看偶像剧了。
现在想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情话说的多了就会变成谎话。
曾经的海誓山盟,早就化为了一朵浮云。
如果有来生,她情愿从来都没有遇到他。
这样,她就不会心伤难过了吧。
“以后,我一定会弥补你们的,好好尽到一个老…爸爸的责任的。”他诚恳的祈求暖暖的原谅,很久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嘴巴里吐出那两个字了。
就连暖暖听的也是一番嘲笑,老公,所谓的老公只是用来看的,只是一个摆设。
“不需要,你只要不来打扰我们就好了,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把脸埋在了大腿上,暖暖继续欺骗着自己。
既然他都选择了订婚,那就让他们互不打扰就好了。
“你跟那个张雨泽到底什么关系,还你们,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气愤的盯着暖暖,死死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个男人是个二婚,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她就那么想当后妈吗。
她知道当后妈有多么的难么,万一那个孩子不接受她,她不能打他不能骂他,还得费劲千辛万苦的讨好他。
那他的乐乐怎么办,岂不是要受委屈,也要叫别人“爸爸”,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对啊,他就是比你好,比你优秀,比你有钱,比你会疼人。他从来不会让我一个人,处处都呵护我体贴我,这样,你满意了吗?”抬起头,暖暖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么陌生,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是不是,以前的那些年都是假的。
只是一汤泡影。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他也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彼此。
“砰”的一声,欧阳诺的手就重重的锤在了暖暖旁边的沙发上,只那么一瞬间,暖暖就以为这个拳头要落在了自己身上。
欧阳诺也有自己的优点,好的时候很体贴人,会照顾她,可是,太野了,她驾驭不了。
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优点,从不打女人,哪怕那个女人说了多么难听的话,或者动手打了他,他也不会。
重重的力量打在木头做的沙发上,欧阳诺的手瞬间就红肿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点点的红丝,剧烈的颤抖着。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对着眼前的男人下了逐客令,她不想见到他。
不是因为她不信任,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妻子。
敷衍她,欺骗她,次数多了,她也就释怀了。
有些人,有些事,终将成为过去。
能陪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这也许就是那句靠人靠天靠祖上,不如靠自己吧。
从今以后,她要靠自己。
在她夏暖暖的字典里,再也没有欧阳诺这个男人了。
哪怕她再痛,再不舍,她也应该放下了。
等欧阳诺出去后,暖暖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嚎啕大哭。
“呜呜呜…”的声音穿过墙壁,透到了欧阳诺的耳朵里。
出了门的欧阳诺,一时感慨万千。
曾经,他的暖暖也很爱哭鼻子,一哭就哭个没玩没了,不等他去哄一哄,她绝不会作罢。
后来结婚了,听多了,他也就以为那是矫情,数落几句她就停了,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哭的更是伤心。
她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只能用眼泪来证明了。
要是当初他再多一点点的体贴,对她多一点关心,多哄哄她,今天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蹲在墙角里,欧阳诺懊恼的扶着自己的脑袋。
直到听不见暖暖的哭声,他才离去了。
整整一个小时,估计是哭累了吧。
是的,暖暖哭的很累,再加上这几天的出差让她更累。
蜷缩在沙发里,她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她和乐乐,可是她找不到乐乐了,到处找也没有,她绝望的跪在地上呼喊着他的名字“夏乐”!
可是,没有回应。
因为梦境,让她有些疲惫的脸上,更添了几许忧愁,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甚是难看。
时不时的,她还会呓语几句“不要”。
张雨泽送别了暖暖,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欧阳诺的车牌号。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以什么样的身份上去。
他们在说什么,是乐乐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下来。
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生他的气,现在有没有气消了。
不管了,他要冲上去。
当他的手触碰到车把手的时候,却看到欧阳诺垂头丧气的从小区出来了。
低着头,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颤颤巍巍的走动着。
左手红肿,似乎颤抖的厉害。
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他还是闯了进去,可是不管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回应。
他给她打电话,手机发出的铃声他都可以清晰的听见,他期待着她为他开门,可依旧没人接。
“我累了,先睡了!”缓缓的输入了这几个大字,暖暖关机就沉沉的睡去了。
太累了。
做人累。
看到了这行字,张雨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垂在半空中继续敲门的手也放下了。
转身,坐了电梯离去了。
这样也好,让她静一静。
“你说已经离婚的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复合呢?”坐在副驾驶座,张雨泽认真的问着陈真。
“张总是说夏小姐吗?”启动车子,陈真看了他一眼,就出发了。“要看情况的,离婚并不一定会复合,也不一定不会复婚。”
得了,问了跟没问一样。
闭上眼,张雨泽就开始了沉思。
回到高新,一切就是从零开始了。
“我刚从她家出来。”欧阳诺慢悠悠的走到车里坐下,平静的给方珩发着微信。
这几天难为他了,回家后所有的事情都压他一个人身上。
“怎么样?她怎么说?”焦急的等待着欧阳诺的回答。
可是,什么都没有。
看了一眼,欧阳诺自嘲的笑了笑,她能说什么,能怎么样呢。
暖暖是什么样的人,死心眼,小气鬼,认识她那么久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就这样了。
至于乐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车窗外,张雨泽就趴在了方向盘上,四年了,那个孩子就已经三岁多了。
那么大,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那是他的儿子,他和暖暖的儿子。
他怎么能说他是野种,说暖暖给他戴绿帽子了呢。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纠结,这样的感觉让他更加的懊恼。
“乐乐,夏乐?暖暖,夏暖暖?”他呆呆的靠坐在座椅上,叫着他们母子的名字。
当初,她说了的,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希望他一直快快乐乐的长大,他怎么可以忘记了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一拳就打在了方向盘上,依旧是刚刚红肿的手,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点痛跟暖暖这几年,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