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的古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一步一摇的艰难向前移动,太阳依然火热毒辣。道路上不时飞驰而过一群或骑马或驾车的路人,但没有人停下来看他那怕一眼。这个少年大概七八岁,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嘴唇干裂,但他依然坚定的移动幼小的步伐,因为前方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或者就在今天,他就会和路边的野狗一样倒在路边,没有人关心,也不会有人流泪,更不会有人会想起。
他是一个孤儿,一场突如而至的山洪冲毁了他生活的小山村,山洪来时他正在一颗老杨树上掏鸟蛋,山洪过后整个小山村几十人就他一个人活着了,从那时起他就一个人流浪,像小草一样艰难而坚强的活着,而前方就是他的目的地,他不知道那座城的名字,但他知道只有到了城里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城里的人很多,而人多的地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不管是别人施舍的还是丢掉的,那里才会有东西可以吃,才不用睡觉时担心成了猛兽的点心。但现在他已经快走不动了,他太饿了,太累了。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个少年赶紧挪动身体,向路边靠了靠,要是被飞驰的奔马撞到,他也就再也不用走路了。一群人策马而过,也许是他们骑得太快,也许是少年太累,总之一阵风过后,这个少年直接摔倒在路边,就像条死狗一样,只有那一起一浮的胸脯证明他还没有死。
晚霞升起,整条古道被晚霞倒映成桔红色,如梦似幻,不时有人从这里路过,但没有人会关心路边的小乞丐。
咯吱,咯吱,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一个面带病容的老头斜靠在马车边上,有不少的头发和胡子都已开始发白,任由马儿悠闲的拉着马车慢慢的行走,只是他不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次就会直接把肺给咳出来。
慢慢的那辆马车接近了倒在地上的小乞丐,在马车经过小乞丐时,那个老头看了小乞丐一眼,拉了拉缰绳,那辆马车停了下来,靠在马车上的老头注视小乞丐良久,接着仰天长笑,
“哈哈哈!这是老天给我的暗示吗?你想要他死?也想让我死!是这样吗?!啊!老子就偏不让你如意!”
只是说完后,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快要趴到车架上才停下来,只是直起身体的时候,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这个老人慢慢的下了马车,把小乞丐抱上了马车,把小乞丐抱上车后,给他喂了点水,看着小乞丐悠悠转醒,那老头对小乞丐说“车上没有吃的,前面就是紫荆城,到城里后会给你弄点吃的。”说完也不等小乞丐回话,就自顾自的出了马车。
马车又动了,慢慢向城里驶去,不时有一阵咳嗽声传来。小乞丐安静的躺在马车上,他肚子很饿,只想吃东西,去那吃和跟谁吃在,在他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老头对他说有吃的。
小半个时辰后,这辆马车进了紫荆城,在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前停了下来,那老头丢给门口的伙计一块碎银,“一间上房,再来点吃的,一壶酒。剩下的赏你。”
“好嘞!您这边请。”那伙计高兴的答到,那块碎银至少三两,还可以剩下不少。
那老头下车后,敲了敲车厢,“到了,下来吧。”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这时车门打开,小乞丐慢慢的爬下来,跟在老头后面向店里走去。
那伙计把他俩带到房间,打了一壶开水放桌上“您稍坐会,饭菜马上来。”
等那老头坐定,小乞丐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老头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就静静的站在一旁。那老头也不说话,点点头,就一直看着小乞丐,稍后又伸出手拿起小乞丐的右手,搭在小乞丐的经脉上探了探,随后又放下,并摇了摇头,小乞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刚才那伙计端着酒菜进来,放在桌上。“您慢用,一会我来收拾。”说完就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了门。
那老头对小乞丐说,“坐下吃吧。”说完拿起那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在那慢慢的喝着,只是不时咳嗽一下。
那小乞丐走到老头的对面,坐那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太饿了。
很快小乞丐就吃饱了,他感觉已经快吃到脖子口了,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见那老头还在慢慢的喝着酒,小乞丐又起身站到老头旁边,等老头喝完就给也满上,一壶酒很快就喝完了。小乞丐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去拿一壶酒时,门被敲响了,还是刚才那个伙计,他直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您好吃完了?我来收拾,这套衣服是我家小子的衣服,还算干净,给这位小客官换上。”说着把那套衣服放心靠门的椅子上,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好,告了声罪,就退了出去。
那老头等伙计出去后,对小乞丐说“你先去洗洗,把那套衣服换上。”小乞丐给老头鞠了一躬,拿了衣服去里间洗漱。稍后小乞丐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看上去精神多了,也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有点发黄,看上去比较瘦弱单薄。
那老头点点头,让小乞丐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你可愿意跟着我,保管不会叫你饿死。”那老头问到。
“我愿意。”小乞丐眼睛一红,带着哭腔答到。
“我不管你从那里来,也不问你要到那里去,自会给你一番造化。至于其他就看你自己了。”那老头接着说。
“多谢爷爷活命之恩”小乞丐说完走到老头面前恭恭谨谨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老头点点头,受了小乞丐大礼,“老夫恐怕不久于人世,也带不了你多久,以后就看你造化了,明日跟我回山,先去睡吧。”
小乞丐过去扶着老头向里间走去,这一夜小乞丐睡的格外香沉,虽然不时有咳嗽的声音传来,但小乞丐觉得听着格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