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凝从骆雪的病房里走出来,悲伤的靠在了华君灏的肩膀上。
“宝贝儿,不舒服吗?”华君灏紧张的问,伸手探了探恩凝的额头,体温很正常。
恩凝无力的说:“华君灏,为什么会这样?”
华君灏知道恩凝指的是骆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个样子。
他更了解恩凝心中对骆雪的失望。
华君灏温柔的抚摸着恩凝的发,“宝贝儿,骆雪本来就是这样子,以前只是她在伪装而已,所以,你以为她很善良。现在她原形毕露,你觉得不可思议,无法接受。但是,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真实的骆雪。”
“嗯,只是有一点失望。”恩凝恹恹的说。
华君灏温润的笑笑,“不要想这些心烦的事情,多想一下开心的事情,譬如,想一下,什么时候与我举行婚礼?或者喜欢一件什么样的婚纱,嗯……”华君灏沉吟了一下,“我可等着早日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华君灏,我刚才只是被骆雪气糊涂了,关于咱俩……我还没有想好呢!”
华君灏霸道的托起恩凝的后脑,他温柔的唇压了下来,“宝贝儿,只要我想好了就可以。”
由不得恩凝拒绝,在医院的走廊里,华君灏霸道的吻住了恩凝的唇。
恰在这时,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他在恩凝与华君灏的身边顿了一下脚步,随即,闪进了骆雪的病房。
而华君灏与恩凝毫无察觉,相拥着去了季一硕的病房。
季老爷子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他很享受有恩凝与华君灏陪在身边的时光。
“季老先生,想不想喝点什么?”恩凝关心的问。
“喝白开水就好。”季老爷子坐起来,恩凝赶紧把靠枕放好。
然后拿过毛巾给季老爷子擦了手,再给自己洗了一下手。
华君灏已经接好了水,恩凝把纸巾放在季老爷子的胸前,细心的喂季老爷子的喝水。
“我清楚我这病好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说走就走了。”季老爷子说,然后冲着恩凝摆摆手。
恩凝把水放下,将季老爷子胸前的纸帕子拿下来,“季老先生不要乱想,您身体硬朗着呢!”
“就你这丫头嘴甜。”季老爷子嗔怪。
恩凝笑笑,其实心里很明白季老爷子得的是无法治愈的邪症,所以,才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好让他生命的最后一程感觉幸福一点。
“刚才与骆雪吵架了?”季老爷子又问。
“哦……”恩凝有点尴尬,说话结巴起来,“是我刚才太冲动了,所以,吵了几句。”
“哎。”季老爷子叹息了一声,“终究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他十分痛心的摇摇头。
恩凝知道他说的是骆雪,“她只是年龄小,或许年龄再大一些,或许等以后嫁了人,有了宝宝性子会绵软一点的。”恩凝虽然很气愤骆雪的所作所为,可终究骆雪身上流淌着的是自己父亲发血液,她并不想维护骆雪什么,只是觉得在一个外人面前数落自己的妹妹反而不好。
“你这丫头。”季老爷子嗔怪,“俗话说,朽木不可雕也,骆雪啊,就是名副其实的朽木,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
恩凝没有说话。
至于骆雪现在的处境恩凝是又恨又气又埋怨,埋怨骆雪的胡作非为,埋怨骆雪的咎由自取。
人贵有自知之明,骆雪这辈子都整不明白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
季一硕看向华君灏,表情严肃起来。
“君灏——”
一直低头不语的华君灏抬起头来,“嗯?”
“我让你通知我的律师团来这儿,你通知了吗?”季老爷子问。
华君灏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让他们九点来,快了。”
季老爷子点点头,“恩凝,给我拿过外套来,扶我下床。”
恩凝拿过季老爷子的外衣,帮季老爷子穿上外套,穿上鞋子,然后扶着季老爷子下床。
季一硕指了指拐杖。
“季老先生,您还病着,您要做什么去?”恩凝不解季老爷子的举动。
“季老爷子,您是要找您的股份?”华君灏摸摸下巴问。
季老爷子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您等一下。”华君灏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回来,他手里多了一份季老爷子留给骆雪的遗嘱。
“我想您应该是要找这个。”华君灏把遗嘱交还到了季老爷子的手里。
“君灏,这个……”季老爷子没想到华君灏这么痛快的把遗嘱拿了过来。
华君灏无所谓的耸肩,“这本来是您的,您自己看着处置罢了,您不愿意卖给华氏,我也不会强求。”
华君灏很大气的表明了态度。
“我的命都快没了,我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季老爷子叹息着说,“君灏,律师团快来了,扶我坐下来。”
季老爷子指了指沙发。
君灏与恩凝扶着季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季老爷子庄重威严的坐着。
这时候,有人敲门。
华君灏走过去打开。
律师团十几个人走了进来。
华君灏与恩凝坐在季老爷子的身边。
律师团成员面面相觑,“季总,您这是?”
华君灏明白,想必是有律师误会了,以为自己要挟季老爷子得之股权。
他淡淡的说:“季老爷子你们谈,我与恩凝出去。”
“别。”季老爷子果断的说。
“可是……”华君灏感觉这种场面自己与恩凝在并不合适。
“你在这儿可以给我壮胆儿。”季老爷坦白的说。是的,现在他的病情已经被媒体渲染开,想必觊觎他财产的人愈发的多了,那么,真要是律师当中有什么人打他产业的主意,他也无可奈何。
而华君灏在这儿,莫名的就有一种威慑力,饶是谁也不敢乱来。
华君灏只好留步,坐下来,双腿随意的搭在一起。
只是这么坐着,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没来由的让人畏惧。
“你们既然都来了,坐下吧。”季老爷子淡淡的开了口。
律师们一个个坐下来。
“我的病现在也藏不住了,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把这份遗嘱给我取消掉。”季老爷子把给骆雪股份的遗嘱扔到了律师们面前。
“好的,季总。”律师接过来,开始处理相关合同。
“季总,您的财产现在都归属您自己,您看一下。”
季老爷子摇摇头,一脸的疲惫。
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可谓是积攒下了不小的产业与家业,可到头来,也不过是落得个凄凉的晚年。
没有幸福,要那么多风光与钱财做什么呢?
“你们给我重新拟一份遗嘱,将我户头上的现金全部归拢到恩凝的名下,至于我名下百分之四十九的股票一分为二,给华君灏百分二十四,给恩凝百分之二十五。”
“不不不……季老爷子,您千万别给我这么多钱,我不需要,还有,那个股票什么的,您卖给华君灏好了。我这人头脑特简单,注定做不了股东。而且,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您不要以为我照顾了您,您觉得亏欠我什么的。其实,这只是小事情的。”恩凝感觉自己也没付出多少,不过是看着季老爷子身边没有亲人,所以照顾他一下而已。
可自己真心没想要得到什么回报的是不是?
季老爷子突然要把股份给自己,骆雪岂不是更加憎恨自己了?
“傻孩子,这股票以后你会用得着的。”季老爷子宠爱的看了恩凝一眼,然后对律师说,“你们再给我写一份遗嘱,给恩凝的股份任何人无权更改,包括梁恩凝自己。”
律师们一个个的直咂舌,这梁恩凝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凭空得到季家这么多的股份,真是让人嫉妒羡慕恨!
“好的,季总。”律师心里再怎么腹诽,也只能听从季老爷的吩咐去做。
恩凝有一点懵,看一眼华君灏,华君灏只是坐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华君灏是商人,突然得到这么多的股份,应该很高兴才是,为什么一脸无所谓呢!
“华君灏——”恩凝轻轻推了华君灏一下。恩凝是特实际的一个人,一直以为上天掉馅饼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突然这大馅饼要掉在自己的头上,恩凝忐忑不安,她不想要,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不得的!
华君灏摸摸下巴,终于开了口,“季总。”在律师们面前,称呼还是要正规一点儿,“您给我的股份我会按照市值购买,钱您可以捐给慈善。至于您给恩凝的股份,我认为不妥。”
华君灏是多精明的人,多少家集团虎视眈眈的盯着季氏,股票在自己手上他们嫉妒也没办法,但倘若是落到恩凝的手里,那么,恩凝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不用说别人,单单是苏家,就不会与恩凝善罢甘休。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季老爷子不解。
“因为恩凝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她承担任何风险。所以,我希望季总收回恩凝手上的股份,如果您卖给我我很乐意接受,如果不卖给我,那就卖给散户好了。”华君灏提议,他当然不希望季一硕将股份卖给某个集团,谁也不想给自己找绊脚石不是?
季老爷子想了一下,只好点点头。
“我考虑一下。”
“慎重。”华君灏又说道,“至于您给我的股份,我把钱很快打到您的账户上,您自行处理。”
“好吧,恩凝,给我你的手。”季老爷伸出自己饱经沧桑的大手。
恩凝不解,但是又不好拒绝。
于是,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季老爷子将恩凝的小手攥进手里,在她的小指与中指上用力的摁了三次。
然后季老爷松开恩凝的手。
恩凝不知道季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怪异的小动作而已。
“季老爷子,还有您说给我的现金,我真的不能要,您可以以您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或者希望工程之类的。”恩凝说。
“我老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与精力再来操作这些,恩凝,我把这些事情留给你替我去做,我想,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季老爷子说。
恩凝还想拒绝,华君灏淡淡的说:“恩凝,不要辜负季总的信任,我也认为你不会辜负季总的嘱托。”
“还是君灏懂我,呵呵……”季老爷子笑了。
恩凝生气的白了华君灏一眼。
干嘛呢这是?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她梁恩凝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成了贪图钱财的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