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静夜黑明月星,暖风帘动叶身起。
低头黄灯一扶持,残卷墨水牛皮纸。
谁知叠书近五指,却落浮灰心中耻。
自认此生无不能,只得空房独一人。
人总是会自作聪明,非得等吃了大亏,才知道自己吃了亏。就这样还不一定改,最后还会劝劝自己“难得糊涂”。
可人本来就不聪明,若是一个个都聪明的话,也不会天天在社会上低声下气,忍气吞声,还美其名曰“为了生活”,或许我们都有成为聪明人的资质,但太多的事情让你分心。自身享受的天性让你忍不住各种诱惑,有太多的干扰去打扰你成为聪明人。但凡你有那么点能够成为聪明人的迹象,只要你想做,只要你去做,只要你敢做,否定的声音,会让你明白成为一个“废物”挺好的。这些迹象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个聪明人,如果你把这份聪明当做自豪的资本,你也只是自作聪明,聪明的人永远知道自己是谁,别人是谁,但一个普通人很难承认父母是普通人、自己是普通人、自己的儿女是普通人,聪不聪明不是立竿见影的事情,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是在基因里,在氛围中。就算被“重新洗牌”,是他的终归还是他的,一代又一代的他们,早就在大时代中默默的点击了“开始游戏”……
梁鸿昌在寺庙门口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叹了口气随便瞎逛去了。梁鸿昌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和谁说,他感到很奇怪,像是丢了自尊心,但又感觉自己能够挽回的还有很多。梁鸿昌——失恋了。他现在心烦意乱,想再追回那个女孩,可那个女孩已经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但他又不想就这么算了,他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突然之间那个人对他破口大骂,还骂他没有用。这是他头一回谈恋爱,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可谁又能跳出来看清这一切呢?你认为的那些刻骨铭心,其实只是感动了你自己。他心里难受的,就像一个没有得到小红花的孩子,他现在很想要那个小红花,可是要回来那朵小红花又有什么用呢?小朋友喜欢小红花不是因为小红花好看,而是因为他被表扬了,得到了老师的认可。
梁鸿昌是想要追回那个姑娘吗?不,他要的是爱情。可是他现在悲从中来,怎么可能看得清楚爱情关系中的自己呢?又怎么可能看得明白什么是爱情呢?可是梁鸿昌总有他奇怪的一套逻辑,或者是他们三个人都有着一套与别人格格不入的逻辑。
梁鸿昌觉得这样太累了,倒不如把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先放一放,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之所以会好起来,不是因为过了时间事情就能够解决,而是因为要么是因为记不住是什么事了;要么是遇到了更麻烦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早已经不值一提了。而记不住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它无关紧要,所以才会记不住。
当梁鸿昌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他们学校的工人广场。又是开春的时候,很多情侣在这边春游,梁鸿昌看了心烦上火,扭头要走,但突然之间看到一条单身狗。不是别人,正是童立。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要么一起好,要么一起坏,最怕就是一好一坏,因为这样最容易出事。梁鸿昌看着童立在那边踱步,童立也有心事,于是梁鸿昌就不急不忙,慢悠悠地走过去。
而童立想的是什么呢?自从他在荀平学了相关的知识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但也只是明白了一些道理。当你经历的事情越多,明白的道理越多,你的失望就越大。
从离开学校之后,童立算开了眼界。他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童立感觉自己太过渺小,格局太低,他开始自卑。
这是他从小到大头一回觉得自己没有用,他没有为家道的下滑感到过悲哀;也没有为文凭过低而懊恼过;更没有为能力不足而伤心过。但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太远,这种东西不是现在身为百姓的他可以把玩的,或者换句话说不是不能而是阻力太大。
但这个“可能”太过诱人,如果哪个老师不能客观的描述这种“可能”,太多的人便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所以想要入这个行当的人,必须要在心里画一条线,想要玩这种“可能”就必须用闲钱,就算没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生活。童立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他的师傅让他先找份工作,不能全部靠这个过日子。
但欲望就像时间一样,不是你喊一句暂停它就会停止不前。童立尝到了甜头,他心里痒痒的。特别是在春节期间,他没有听老师的安排,他买入了黄金。他在春节来临之前敏锐的察觉到市场的动向,他知道每到过年过节,珠宝首饰黄金都会大涨价,但是他的老师告诉他,黄金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行当,还是不要接触为好,不能操之过急。可童立并没有听老师的话,他买入了黄金。在他买入之后三个月,黄金大涨!而这种涨幅,是他现在所接触到的类型中利润最高的。童立看到这些涨幅,自然喜出望外,但当他向老师炫耀他的收获时,荀老师冷笑了一声,说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现在就把它抛掉!等到之后再‘玩’!”童立听了这些话自然是不开心的,嘴上说着抛掉,可下了课还在往里面加钱。
等到了第2天,童立一看收益,黄金暴跌不止!童立一看收益满头是汗,二话没说就全部抛掉,这才保住了本金。而等到那天上课,荀老师早就看到童立脸色不对,笑着说:“没有定性,只想着赢!稍微往下滑了点就受不了?就这种心态能成什么大事!”童立看着老师,一语不发。荀老师接着又说道:“今天黄金肯定会涨起来,不信你待会儿下课再看看。”童立下课看了一眼,黄金果然又涨了不少!如果当初自己不抛,不仅本金能够保住,而且还能赚不少。可童立现在怕了,他知道这个东西他现在“玩不来”。
童立下了课就一直在工人广场踱步,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他心里感慨道:入了迷的东西,有的时候往往会害了自己啊!这大浪淘沙的,要没个定性,早已经随波沉浮了呀!忽然间,有只手拍在童立肩膀上,童立才发现是梁鸿昌。于是童立上来就欠打的说:“干嘛?吃饱了撑的,吓唬你爹我干什么?”梁鸿昌笑了,和童立扭打起来,说道:“听说你小子最近发财了?怎么,傍上富婆了?”童立回答道:“对!一点也不错!我还真傍上富婆了,这不,她非要在她80大寿的时候送我一栋楼,我这不正犯愁呢嘛!然后你就过来。”梁鸿昌笑着说,“那你把我也介绍给你那个相好的姐妹,怎么样?我刚好被人甩了。”童立愣了一下,哎哟一声说道:“那你要坚强啊!没事儿,小爷我也单着呢!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多花钱啊!走走走,小爷我请你撸串儿去!”
他俩一边走着去烧烤店,一边聊天。梁鸿昌问道:“童立,你说什么是爱情?”童立故作深沉,说道:“爱情,提了裤子就跑呗!”梁鸿昌笑着说,“早知道就在上学的时候谈了,现在倒好,什么都得谈钱。”童立傻了,说:“大哥,你谈恋爱花钱的?谁教得你谈恋爱的?你要是把你谈恋爱花的钱给我,我早就把你叫成‘情圣’了!”梁鸿昌打量了童立一眼,说:“你在咱学校仇人可全是女的呀!你还好意思说?”
童立突然严肃的说道:“爱情是顺从吗?亲情是顺从吗?友情是顺从吗?不是!父母从小培育我们,让我们知道什么是亲情,可我们却把‘亲’给了‘爱’,把本应该给父母的回馈给了与我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而这份情感就是我们所说的爱情。同时在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里,有与我们毫无相干的人和我们陪伴,这就是友情啊!是有了先有了‘亲情’才有了我们的‘爱情’。你以为爱情就是金钱吗?错!你只是看到了亲情里父母对你的百般呵护,对你金钱上无条件的付出,所以你才会觉得金钱满足了爱情。你不要忘了,这所有的一切都讲究一个‘情’字,而且你如果觉得你现在不谈恋爱就是吃亏,只是你闲的没事干而已。俗话说得好‘暖饱思**’,你有那闲工夫倒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呢,只有钱才是忠诚的!”梁鸿昌被童立一顿数落之后,觉得童立的关心,让他世界的情绪与基调不只是一个了。
可梁鸿昌还是放不下,到休息那天,就跑到安度寺找他的师傅去。说是师傅,也只是梁鸿昌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人家师傅也没有搭理他。但梁鸿昌自上次一别后就更加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天注定的缘分。可是人家师傅并不在寺庙之中,梁鸿昌就失望的走了。
走到了路边一个小摊位上,他就吃了点小吃。一看老板,他这才认出来小吃老板就是那天寺里的师傅。梁鸿昌喜出望外,又有点觉得惊讶,毕竟看到师傅在卖小吃,心中有些困惑,但他却又觉得他和这个师傅之间注定有这段师徒情,他就是自己的师傅,更加觉得他们之间的缘分妙不可言。于是梁鸿昌便笑着说道:“师傅,您收我为俗家弟子吧!”师傅看也没有看,他伸手比了个“七”。梁鸿昌想了一下说道,“哦!师傅,你是让我先放下人生七大苦难,是吗?”师傅一边和面一边说:“滚蛋!你刚点的早点7块钱。”
梁鸿昌给了钱,又接着说道:“师傅,你怎么在外面干这个呀?”师傅没有看他,说道:“宗教,现在也只是个工作。我不可以打两份工吗?”梁鸿昌笑着说:“师傅,那您刚刚没说不收我为徒,我就当你是默认咯?”师傅没有说话,一直在那边忙。
可梁鸿昌一直在软磨硬泡,师傅最后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道:“命也!命也!我这般躲你你,还能找得到我!好!那我就收你为俗家弟子!但从你拜我为师那刻起,一切便怨不得我,也怨不得天!这可是你求着我的!”梁鸿昌才不管这笑着说:“师傅哪里的话,弟子怎么会怪天呢?又怎么会怪师傅您老人家呢?那弟子怎么拜师呀?”
师傅告诉他去庙里面磕三个头,心里想着这件事儿,就算成了。梁鸿昌本以为会怎样的复杂,没想到却如此的简单,便开开心心的去磕头了。
师傅见到梁鸿昌走后,摇摇头说道:“半僧半俗,痴人说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