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有的时候会想,如果赵大成没有死,他的理想是什么,人渣不配拥有理想吗?
赵大成是因为徐阳而死这点毋庸置疑,如果徐阳一开始就不去管赵大成和任然两个人之间的事,那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毫无疑问,徐阳间接地毁了一个家庭,赵大成父母养育了十六年的儿子,因为徐阳的几句话就这么没了。
赵大成不可恨吗?他真的可恨。如果任然用法律程序维护自己,那她的照片就会被传到网上,她和她的父母甚至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徐阳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真的对吗?至少现在的徐阳自己觉得是对的,有的时候,只有暴力才能制止暴力。赵大成死了这件事徐阳一直没敢告诉任然,他怕,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怕什么,但就是不敢告诉她。
上高中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徐阳就间接弄死了一个同龄的少年,这件事在别人来看会是多么恐怖。
然而,不久后,学校里就传开了……
一天早晨,当徐阳走进班级,发现班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可能是恐惧,不安,还是厌恶?
徐阳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几个跨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发现任然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徐阳,我问你一件事。”任然开口说道。
“说吧,啥事?”
“赵大成…是不是…死了?”任然弱弱地问。
徐阳一惊,心中有些慌乱,表面冷静地说道:“死了,怎么可能?”
赵大成被杀害是在私立学校附近发生的事,学校一定会全力封闭消息,而邻市的公安局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把消息放出来。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徐阳本人,徐涛徐达,再就是邻市的警方,赵大成父母,难道是赵大成父母透露了消息?不可能的吧,自己家儿子被人杀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么可能是他们。
徐阳刚说完,就看到任然眼中强忍着的眼泪。
“徐阳……我知道你很想帮我,但我不希望你出事……”任然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
“我怎么了?”徐阳本来就感觉今天班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又听任然提到了赵大成的死,他感到些许不安。
任然没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个QQ群,向上划了划,找到一条信息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徐阳。
徐阳盯着屏幕,心中读出那些字:徐阳英雄事迹,为维护与任然的关系,买凶杀人,现赵大成已死,徐阳和任然毫无悔意,夫唱妇随,狼狈为奸。
徐阳又看了看发那条消息的人,是赵大成的QQ,有人用赵大成的QQ来恶意传谣!
徐阳当时就走到讲台上,用力拍了下讲桌,说:“最近大家好像听信了什么谣言,我现在就来澄清一下!”
“首先,我徐阳根本不知道赵大成的死,其次,我和任然只是同学、同桌关系,我第一次帮她只是看不惯赵大成的行为,最后,你们觉得我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要钱没钱,要啥没啥,哪来的能力买凶杀人!我希望大家不要信谣传谣,大家要知道,传谣可是违法的!”
“班长,你这话跟我们说也没用啊,咱班里现在就三十多个人,还有,那消息是在学校群里发的,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能看到!”林俊凯插话说。
“我相信徐阳!”体委张达之站起来说。
“对!我也相信班长不可能干这种事……”班里很多人附和道。
“警察都没行动,你们嚷嚷什么。”一向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恭志说道。
这一句话,重新让班里安静了起来。
“赵大成真的死了。”田纪轻声地说,“我一个和赵大成同班的同学告诉我的,不过是不是被人杀的并没有说。”
徐阳知道,这件事,这则消息一定会在学校掀起波澜。
现在,徐阳心中有两个猜想。其一,赵大成并没有死,当然这只有很小很小的可能性,毕竟徐涛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会出错;其二,赵大成背后的势力开始搞事情,但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渣,有意义吗?
中午回家,徐阳向徐涛确认了赵大成的死讯,赵大成绝对死了,不可能出问题,那么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
搞事情的人可能是同龄人,因为他只有在群里发布谣言的能力,也或许是在隐藏实力?
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所以他现在能做得只有做好自己的保护工作,把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保护起来,老七的人是用不了了,太稚嫩,四哥那边也调不出来人,那就只剩帅兵了。
向帅兵要了些人保护任然和她的父母,对任然事情知情的赵寇和他母亲那边也派人保护了起来,至于他自己,在林南应该还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动他。
紧接着他又给谭国渠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学校澄清一下谣言,那身警服在学校这种地方可是十分的管用。
“这样就万事俱备了,应该没有疏漏。”徐阳心想。
……
“然然,最近要是感觉有人跟踪你,你不要害怕,”徐阳刚到学校就和任然打了声招呼,“我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任然一愣,问:“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个傻妞儿,小心能驶万年船,你放心好了。”徐阳捏了一下任然的脸蛋儿,说道。
“说谁傻呢……”
……
下午四点多,谭国渠就穿着警服来到了学校,和校领导澄清了谣言,看校领导的反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这就更加肯定对方是个同龄人的猜测,或许只是赵大成的一个死党的恶作剧?
但徐阳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处理事情的态度愈加小心谨慎了,正是他的这份谨慎,才成功避免了一次恶性事件的发生。
几天后,傍晚黄昏,张天德和几个小弟站在富强小学门口正享受着口里的香烟。不远处一个看着很破的小摊车上,一个女人正煎着鸡蛋,她正是赵寇的母亲。
远看一帮人来势汹汹地向摊车走去,张天德立刻先一步来到摊车之前,和赵寇的母亲说:“老板,来俩手抓饼,正常做。”
来了客人,赵寇母亲便开始动手做了起来。
“哐!”
“就这家摊子是不是?”那帮人的领头人一铁棒就砸到了摊车上,回头向他的一个小弟问道。
“哎哎哎!干什么的,没看我这正买东西呢吗!”张天德说,“老板你别害怕,接着做,我着急吃。”
“你是干啥的!”领头人大喊,“能滚赶紧滚!”
“你TM让谁滚呢!”张天德转过头,一挥手,他的兄弟们便走了过来。
此时赵寇的母亲已经吓坏了,她以前也经历过砸摊子这种事,但当再来一次的时候还是会很害怕。
“大哥,好像是城南的!”领头人的一个小弟小声提醒道。
“城南的,”领头人心想,“可不能惹着这帮愣牲口!”
于是他便说:“兄弟你先买,买完我再办事!”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张天德一拍手,“兄弟们都没吃饭吧?来,都来买点儿吃的。”
然后,领头人就无奈的等着张天德这帮牲口买东西,张天德这边则一直都在点吃的,这些东西都够赵寇母亲做一天的!
赵寇母亲也没说些什么,一直在做着日常的工作,这两边的人可不是她一个普通妇女能惹得起的。只是可怜了一些平常的小学生回头客,看这架势,谁敢来买东西啊!
张天德走到一边,拨出了一个号码。
“你好,我是张天德,兵哥的人。”
“哦,德哥你好,出什么事了吗?”徐阳在电话另一头问道。
“我现在在富强小学门口,有几个人来砸摊子,就是你让看着的那个,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徐阳心中一惊,坏了,报复来了。
“他们有多少人,是哪的?”徐阳问道。
“十多个,没见过,可能是城北的。”
“德哥你们先别冲动,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们先拖延住就好。”
“好!”
挂断电话,徐阳立马逃课赶去,看来今天可是要出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