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深了,一天在山上来回奔跑了四五趟的叙白也实在是累的不行,一上床就酣然入睡了。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中,还有一人还在院子里仰头望月丝毫没有困意。她,就是叙白的母亲。
她站在院子中盯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眉头紧锁,心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次日清晨,还在熟睡中的叙白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刚想脱口而出喊上一句“谁啊?”却又想到了什么憋了回去。他下床去循着咳嗽声找去,去寻找咳嗽声的来源。最终叙白发现这咳嗽的声音是从自己母亲的房间中传出来的。叙白走到门前轻扣了几下门。
“进来吧。”叙白的母亲在咳嗽中说道。
叙白这才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伏在床边咳嗽,叙白赶忙走过去急切地问道:“娘,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咳咳,老毛病了,咳咳咳……”叙白的母亲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咳嗽并没有停下来。
叙白见到这个场景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祥。
“娘,你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找郎中来。”叙白立马起身想去集镇上的医馆请郎中过来给母亲看病,可是母亲却在叙白起身的一刹那拉住了他,
“咳咳…不用麻烦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咳咳咳……休息一会就好了,咳咳咳…”话音刚落,叙白的母亲就咳出了一摊鲜血,尽管她在自己咳嗽的瞬间立马用手帕捂住了嘴,但是那一抹血迹依旧顺着手帕滴在了地上。
叙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娘,你……”
叙白的母亲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叙白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叙白立马将母亲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什么也别说了,留点力气吧,现在就去医馆找郎中。”叙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个仅有十二岁,五尺高的个子就将自己母亲背在背上飞奔去了集市。
集市中还处在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之中,各家的店铺依旧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叙白背着母亲飞奔这一场景确实是在集市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可惜天公不作美,往常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的医馆今天却是人满为患。叙白无奈,只能将母亲先放在医馆外的一个凳子上,自己朝着人潮中挤去。
“抱歉,麻烦让一下……抱歉。”叙白一边挤着一边向别人道着歉。好不容易挤入了医馆之中却发现医馆的伙计们都在忙着抓药根本没有时间来顾及到自己。
就在叙白不知所措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是叙公子吗?”
叙白转身看去发现叫自己是一位身着道袍长相有些仙风道骨的男人。
“你是?”
“哦,我是这家医馆的郎中。”
叙白有些不相信,一位郎中为什么穿的跟个道士一样。那个男人显然是看出来了叙白心中的疑惑。
“叙公子,不可以貌取人啊。”
叙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说道:“抱歉,对了,你是郎中?快,我娘病了,咳出血了,快。”
叙白拉起郎中的手就朝着门外走去,可是郎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叙白不解
郎中微微一笑用手指了一下那边正在排着队的一大群人。
“这……”叙白显得处境有些尴尬,的确,自己是后来的,确实没有理由直接插队。“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郎中摇了摇头笑道,“不,叙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门口人太多,你可以把你的母亲带到我医馆的后面来。”
“那你的这些病人?”
“呵,他们哪算什么病人啊,不过是图一乐罢了。”叙白这才看到柜铺的面前立起了一个竖排“药材半价”
叙白也没有矫情,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推脱,立马又从人海中挤了出去,将自己的母亲搀扶着到了医馆的后院。
郎中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叙白公子不仅品学兼优还有孝心,可真是孝廉双全呢,只可惜啊,啧啧啧。
郎中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叙白母亲的手腕上把着脉,随着时间的推移,郎中的眉头也越来越皱。
“叙公子,很不幸的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母亲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叙白对于这个消息显然不能接受,“您确定吗?”
郎中不上了双眼点了点头。
“不会吧,为什么!”叙白此时已经眼中含泪了。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叙公子,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是确实是这样的。你的母亲面容憔悴,脉象紊乱,的确是病危之状啊。”
叙白的母亲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她轻柔的说道“叙白,不要那么失态,我的身体我早就知道了,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了。”
听到这里,郎中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惊讶的说道“你……你姓什么。”
叙白的母亲淡淡地说道:“岚。”
“铭皖岚家?”
叙白的母亲点了点头道:“上次我来看病的时候,是你哥哥给我看的。”
郎中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就是哥哥说的那个病人?”
叙白的母亲点了点头:“多讽刺啊,你的哥哥居然比他的病人先走。”
郎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着叙白说道:“叙公子,不要太难过,你的母亲是铭皖岚家的人,她们家族没有人能够活到三十岁的,哪怕有灵丹妙药也不行,这是一种诅咒。”
叙白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娘,你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假的,求你了!”
叙白的母亲将自己手放在了叙白的手上轻柔地说道“没关系的,生老病死,总会有的。”
“不!”
尽管叙白的不甘,他的母亲依旧在三天之后永远的离开了他。紫凌云也在叙白去集市的那天收到了来自朝廷的昭告,马不停蹄地回去了朝廷,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自己的宝贝女儿
“你喜欢叙白,对吧。为父不管你,照着你自己想法去做。”
但是叙白并没有接受来自紫夜让他去紫家玩耍的邀请。母亲的离去让叙白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这个期间,只有宗晨一直陪着叙白不断地安慰着叙白。
最终,紫夜率先忍不下去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叙白这样堕落下去了。在一天的夜晚,在宗晨归家后,紫夜一个人走到了叙白的家中,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就去给了叙白一个耳光。
“你给我清醒一点!”
叙白的眼神依旧是涣散的,不过在那涣散之中多了一丝生气。
“人死不能复生,伯母难道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说着说着,紫夜又给了叙白一个巴掌。然后紫夜一把抱住了叙白在叙白的耳边轻声道,
“答应我,回来好吗。你还有我们。”